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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這才明白陳子元想起什麼。

他的噩夢,折磨的絕不只是他一個人。

他輕嘆口氣,抬手往陳子元肩上捶了一下,說:「得了,過去多少年了。我還沒怎麼,你先矯情上了。」

陳子元默了一會,說:「殿下,你受苦了。」

秦灼說:「還沒完了是吧?」

陳子元笑笑,也從案邊站起,起身要送他。突然,秦灼往前跨了一步,陳子元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秦灼張臂緊緊抱住。

秦灼輕輕敲打他的後背,聲音鎮定道:「我已經逃出來,不會再任人宰割。」

「子元,都會結束的。你相信我。」

***

長安城除夕繁華,長樂府上尤甚。外頭孝敬了各式燈籠,團團簇簇高掛檐下,好一派燦爛輝煌之景。全府上下忙進忙出,秦灼也不好閒著,便給眾人拿紅紙包賞錢。

長樂剛從宮中祭祖回來,虞山銘替她脫下大氅,關切問道:「餓得緊嗎?」

「路上吃了個果子。」長樂笑意柔和,「先放爆竹。」

秦灼便支會外頭點炮竹,霎時白煙如雲,噼里啪啦的爆響聲不絕。長樂今夜頗有些小女兒的嬌憨之態,也高興,雙手捂著耳朵,對秦灼大聲道:「一會把賞錢放下去。」

秦灼說什麼她也聽不清,便只頷了頷首。

長樂又道:「今兒也別守太晚了。」

秦灼再次點頭,說:「是,娘娘明日好好補眠,臣就不去辭行了。」

也不知長樂是否聽清,她也點了點頭,抬臉去瞧煙花。

眾人一塊湊樂,都上前露了把式。一眾面首多吟詩作對,酒桌上也是飛花令,金吾衛就不同,全都拿的看家本事,還一塊上前演了劍舞。等輪到阮道生,那人卻早已吃醉,醉態卻好,既不發瘋也不多話,只雷打不動地睡。

秦灼目光從他身上蹭過去,尚不如點水蜻蜓。

熱鬧散去如何也到了夜半。秦灼只道明日要走,便早早回去休息。他躺在榻上假寐一會,等外頭人聲漸散,燃徹夜的燈籠光也暗淡下來,秦灼方振衣起身,坐到案邊,擦火摺點了盞燈。

約莫四更時分,燈芯燦了一朵金花。

燈花爆,喜事到。

秦灼拔下玉簪撥了撥燈灰,正這麼想著,便聽房門輕輕一響。

有人走進來,幾乎與門後陰影融為一體,聽不見腳步聲。

簡直像個影子。

秦灼腹誹著,仍聚精會神地擺弄那燈。這時油燈的光輝終於將來人面孔點亮。

秦灼很滿意般,將簪子從燈盞邊蹭了蹭。接著,他邊並簪入髻,邊轉過臉來,語帶溫柔地叫道:「新年好啊,阮郎。」

阮道生抬起手,指間捏著個裝賞錢的紅紙包,聲音毫無感情,「你找我。」

第158章 十五 同檐

秦灼抬手邀請他,「坐。」

阮道生一動不動。

秦灼也不勉強,便自己站起來,輕聲道:「我要求你一件事。」

他少有的開門見山。阮道生對此沒什麼表示,意思是他可以說下去。

「內外皆知,公主托我以虎符,要我另府別居。」秦灼雙臂在身後撐著桌案,身子微微後欹,斂著下頜,目光卻纏綿般粘在阮道生臉上。寂夜時分一燈如豆,室中最明亮處竟是陰暗中他面容所射的艷光。

「我想邀阮郎同去。」他說。

「我為什麼要去。」阮道生問。

「因為你需要一個正當出去的理由。」秦灼看向他,「每隔兩日,你都要借替曹司階打酒的名頭出門,但一來一回的功夫頂多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不夠用吧。」

阮道生並沒有明顯的反應,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將那封紅包放在案上,雙指壓著推到秦灼手邊,說:「好處。」

有門兒。

二人距離很近,幾乎氣息相聞。秦灼扭頭看他的臉,笑意隨鼻息呼出,從懷中掏出一隻信封,抬手斜插在阮道生襟上。隨即屏氣凝神,不肯錯過阮道生看見那張圖紙的分毫反應。

那張飛刀圖打開的一瞬,阮道生眉心一蹙。

秦灼捕捉到這點微妙的變化,笑問道:「認識?」

阮道生舉著圖紙,「從哪裡得來的。」

「這就是刺殺七寶樓監造的兇器。」秦灼看著他的眼睛,「據我所知,你一直沒有機會上樓。等騰出空子能插手,現場和證物已被京兆府清理一空。」

阮道生氣息漸漸沉下去,瞬息之間,手已抽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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