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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會只活二十年。

秦灼沒有接這個話頭,只問:「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蕭恆反問他:「到時候我不做皇帝了,去找你的時候,只帶一把刀一匹馬一個兒子,你收留嗎?」

秦灼喃喃說:「到時候我和段氏和離,讓你做秦公夫人。陵寢里給你留位置,咱們兩個埋一起。」

宮燈沒有照亮的地方,他們兩個擁緊了。長夜盡頭,二人異口同聲道:

「一路小心。」

「等我回來。」

第94章 八十九 皇后

秦灼顧忌蕭玠身體,南下未走馬道,車馬遲遲,入境已至十月。

北方孟冬肅殺,南境卻氣候正好。眼見過了大明山,蕭玠坐在車駕里,遠遠望見一支隊伍,為首人身形熟悉,身邊竟跟著一頭白象。

待到了跟前,方見那隊首是阿耶的親信褚玉照將軍。他一手抱拳行過南禮,道:「請大王與殿下乘象登輿。」

蕭玠小聲問:「我們要騎大像嗎?」

秦灼輕輕點頭,道:「阿耶帶著你。」

褚玉照便走到車前,將蕭玠抱下來。秦灼也打簾下車,先登上象輿再接他。

那白象長鼻低垂,十分溫馴,臉側以金紅顏料塗火焰形,前肢跪地讓他上去。象背駝蓮花座,有鞍縧、錦屜諸物,以供乘坐牽引。[1]

蕭玠被褚玉照淩空抱起,心撲通撲通跳起來,被秦灼接入懷中仍舊為止。只覺白象如小山般聳動起來,他微微往下滑,秦灼便攔臂抓住他那邊的扶手,將他牢牢擋住。

蕭玠見褚玉照一行人馬所帶的旗隊,便小聲問:「阿耶,那是白虎旗子嗎?」

秦灼笑道:「那是虎君旗。阿玠瞧,白旗子,赤火焰腳,上面畫著一個神仙。白虎旗是只畫老虎,不畫神仙的。」

蕭玠抬頭,見旗上神人冠流精冠,服素羅繡衣,朱裙朱履,執劍引虎,便道:「長得好像阿耶呀。」[2]

褚玉照在一旁聞言笑道:「虎君形貌仿照高公,大王是高公子孫,自然像。」

蕭玠問:「那等我長大了,會不會也像?」

褚玉照頓了頓,剛想開口,便聽秦灼道:「只要你長得更像我,不是你爹。」

「阿爹都說我長得像阿耶,」蕭玠忽然想起什麼,聲音有些瑟縮,「……大君。」

秦灼心揪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好孩子,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秦灼回境的消息應早早傳開。王城城門作高台狀,正門和側四門齊齊打開。蕭玠盯著城頭,念道:「溫吉。」又說:「和小姑姑一個名字。」

白象穿門而過,入了街巷。

南秦風物與北地不同,房屋尖尖,多結彩綬,屋棚水青,行道潔白。道旁有兩處尺狀水池,與街衢同長,中植紅白蓮花,如今仍有巴掌大的荷葉,亭亭而立,十分可愛。

大梁百姓難以面見天子,但南秦不同。市民見他們馭象而來,也不跪拜,只將手中物什上拋,口呼大王千歲。拋什麼的都有,香花、枝條、酥餅,乃至劍鞘、裹頭,紛紛落落而下,一場五彩繽紛的雨般。

蕭玠十分新奇,伸手去接,一個金黃的佛手投在他懷中,便似一把金雀羽扇障面。他到底害羞,便往秦灼懷裡鑽。

秦灼護住他的背,對眾人笑道:「孩子還小,怕生。」

百姓並不畏懼君威,只笑嚷道:「大王什麼時候養了這麼大的小殿下來!」

秦灼便笑答道:「有幾年了。」

更有人問:「咱也沒聽說段夫人有孕啊?」

「他阿娘在大梁,舍不下家業,便帶著他兩邊跑。」秦灼朗聲道,「我兒初至南秦,首面父老。今日整街的生意便由殿下包了,給大家夥做個見面禮。初來乍到,望多關照。」

一時之間人聲鼎沸,皆呼殿下千歲。蕭玠被秦灼摟在懷裡,又是忐忑又是興奮。

阿耶這是……承認他嗎?

蕭玠不敢發問,只隨秦灼一路行去。眾人並沒有先行回宮,反倒是在城南一座祠廟前停下。匾額上三字蕭玠認得,便念道:「太子祠。」

白象跪地,秦灼下了象輿,向他展開雙臂,道:「阿耶帶你去看看。」

***

祠廟有兩層,屋樑搭得高,斗拱上對盤白虎,格外肅穆莊重。蕭玠由秦灼牽著,在一座金身前停下來。

那並不是座成人塑像。

是個男孩,著中原祭祀服飾,九旒,玄服,卻加飄帶,翩翩如神。左環白龍,右臥白虎。那男孩面目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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