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戈羅德的手筆。」
「汲汲營營,卑劣無恥的小人。」布葉特走到米諾身邊,環抱雙臂向前探頭,輕嗤一聲,「竊賊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偷竊了什麼。不想露出骯髒的一面,勢必要千方百計遮掩。」
奧爾加提起裙擺走過來,出現在米諾另一側。
鑲嵌珍珠的鞋面沾染灰塵,她毫不在意,將視線移向坑底,評價道:「欲蓋彌彰的行為,往往適得其反。」
「就是這樣。」布葉特打了個響指,贊成奧爾加的觀點。
「兩位,」米諾維持半蹲的姿勢,將火把插在地上,手指向坑底,「這上面記載一些事。」
「什麼事?」聞言,兩人一起看過來。
「我需要仔細看,稍等。」
話落,米諾單手一撐,輕鬆跳進坑底。
坑道很深,也很長,俘虜們挖開的只有一截。米諾跳到坑底,向兩側觀望,發現地下有更深的通道,不出意外,應該能貫通整座城市。
「城內的水道?」
他想起關於千湖領治所的傳聞。
領地最繁榮時,這裡的流動人口超過千萬,每天都有大量車隊和船隻等待入城。
車隊不必提,地面通道四通八達。
船隻入城的路徑,八成是藉助這些水道。
豐水季節,領地內最不缺的就是溪流湖泊。不出意外地話,水道一端會通向某座大湖。
或許是兩端。
關於道路規劃,他並不十分精通。
一邊想著,米諾沿著坑道搜尋。走到一塊石板前,他發現了想找的東西。
「就是這個。」
他單膝蹲跪,拂開石板上的泥塊,瀏覽全部文字。隨後縱身跳躍,展開翅膀飛回地面。
「你看到了什麼?」布葉特開口問道。
「關於千湖領的記載。」米諾拍掉手上的泥土,掀起斗篷擦了擦臉,「還有血王座和王冠。」
血王座和王冠?
布葉特和奧爾加同時一凜。
後者迅速調動骷髏,把俘虜驅散到更遠的位置,尤其是流浪血族,確保他們無法偷聽到一個字。
「具體是什麼情況?」奧爾加問道。
「我只看到大概,需要挖掘出所有石板,才能全部確認。」米諾放下斗篷,嚴肅看向兩人,「文字記載,千湖領有機會替代金岩城,成為血族的王城。歷史上,有國王計劃遷都,可惜被戰爭打斷。」
「遷都?」
「是的。」米諾點點頭,繼續說道,「血王座的記載有些模糊,那上面的文字說,它一直被古老的金木守護,只有被黑暗神認可的王位繼承人才能坐上去。血族王冠也是一樣。依照傳統,每位國王大限將至,都會將王冠送到最初的地方,王位繼承人必須親自獲取王冠,才有資格繼承王權。」
說到這裡,米諾忽然頓住,他心中有許多不解,例如「最初的地方」究竟是哪裡,很顯然不是金岩城。
布葉特和奧爾加想的則是另一件事。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戈羅德從未佩戴上真正的王冠。」
他篡位奪權,已經得權不正。
不曾佩戴血族王冠,沒有登上血王座的資格,證明他從未真正獲得黑暗神的承認。
他是一個笑話,不折不扣的笑話。
幾人正商量是馬上挖出石板,還是繼續封存,薩雷突然策馬趕來,道出一個重要消息:「暴風城來人,是陛下的女僕。她帶來陛下旨意,目前就在湖畔營地。」
「陛下的女僕?」
「陛下的旨意?」
三人同時精神一振。
「總之,先派人看守,不許任何俘虜靠近。其餘的,等我們見過來人再說。」米諾做出決定。
「好。」布葉特和奧爾加均無異議。
奧爾加調遣骷髏看守坑道,釋放更多骨鳥,繼續監督俘虜們幹活。隨即和米諾等人一起上馬,急速奔回湖畔營地。
眾人一路快馬加鞭,抵達湖畔時,就見一輛馬車停在營地中央,被地精環繞著,十分醒目。
拉車的是兩隻巨大的豪豬,趕車的地精跳下馬車,與同族久別重逢,正在熱情寒暄。
馬車門推開,一道俏麗的身影走出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