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穩穩接住匕首,沒有多言,在喝彩聲中回到位置上。
落座後,他接過弗蘭遞來的酒杯,無視對方調侃的目光,送到嘴邊輕啜一口。
燒灼感滑過喉嚨,他側頭看向弗蘭:「炎境的酒?」
「我以為你會想嘗嘗。」弗蘭說道。
「不,我沒興趣。」戈雅放下高腳杯,朝岩妖示意,另取一杯雪域的酒,「我更喜歡熟悉的風味。」
「像你的性格。」弗蘭笑了笑,同樣換過一杯酒。他舉杯與戈雅輕碰,沒再提炎境的酒,以及失去匕首的炎魔。
宴會繼續進行,不斷有魔族和巫靈戰士下場,雙方在比斗中互有輸贏,勝負在五五開。
附庸軍團主動加入,半人馬和火山部落展開群斗,氣氛愈發熱烈,鼓譟聲和叫好聲交織在一起,聲音持續拔高,近乎要震碎夜空。
同樣的夜色下,血族王國邊境又起戰火。
持續多日的暴雨告一段落,洪水悄然退去,河流水位下降,暴露出亂軍的多個據點。
消化大部分北境土地,徹底占據塢堡,王城貴族們終於肯走出要塞,率領騎士衝擊據點,掃蕩殘存的亂軍。
偶爾會遭遇埋伏,騎士們掌握經驗,多數能夠設法化解。
至此,亂軍失去全部優勢,生命進入倒計時。
「王城傳來消息,國王的多名私生子神秘死亡,他的情人接連遭遇不測。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遞出把柄。」
貴族們無法再消極怠工。
他們必須有所行動,表示自己遵從王命,正在抓緊掃蕩邊境,避免有人藉機挑撥,引導國王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在出兵之前,派依等人放飛信鳥,秘密向家族中送信,期望獲取最新消息。
「我們需要宮廷最新的動向,尤其是國王。」
信鳥展翅升空,陸續穿過北境大地,掠過騎士和亂軍廝殺的戰場,乘風飛向血族王城。
彼時,金岩城內風聲鶴唳,一派肅殺景象。
士兵手持燃燒的火把,列隊在道路中穿行。他們肩負使命,搜尋城內的竊賊、匪徒和有罪之人。
他們找到目標藏身的地點,大力踹開房門,迅速衝進去,將藏匿的傢伙拖出來,一個接一個摜到地上。
「老實點!」
「你被宣判有罪!」
套著鐵靴的大腳踹在身上,哪怕皮糙肉厚的傢伙,也會控制不住發出慘叫。
抓捕行動在夜間展開,往日喧鬧的街道驟然冷清,只有士兵成排穿過,路中間押著被捆綁的罪犯。
他們來自不同種族,身份各有不同,落到士兵手裡都只有一個待遇:被繩子五花大綁,狠揍一頓投入監獄。
運氣好的,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運氣不好,當日就會被絞死或砍頭,屍體用木架豎在城外,成為警示後來者的路標。
「早該收拾他們了!」
「真是大快人心!」
對於抓捕行動,城民們無不拍手稱快。
他們的忍耐瀕臨極限,隨時將要爆發。假如金岩堡再沒有行動,難保不會發生動亂。
這絕非危言聳聽。
近段時間以來,金岩城內的犯罪率居高不下,有越演越烈的勢頭,鬧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貴族們看出危機的苗頭,迅速下定決心,派遣家族騎士組件護衛隊,力圖肅清城內的犯罪。
在搜捕開啟的同時,陰暗的行徑也在發生。
幾名貴族被攔截在道路正中,兩側房屋門窗緊閉,無數雙眼睛躲在窗後,謹慎地觀望,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圍住他們的騎士手持長槍,單臂挺起盾牌,上面有扎克斯的家紋。
「扎克斯?」
「你想幹什麼?!」
身陷包圍,情況相當不妙,貴族們高聲呵斥,卻暴露出內心恐慌,實則色厲內荏。
「你這是公然剷除異己!」
「我要稟告陛下!」
「讓開,否則我會以襲擊貴族的名義控告你們!」
無論他們如何叫嚷,扎克斯始終不為所動,更沒有被激怒。
騎士們讓開一條路,他策馬走上前,裝模作樣地展開一張捲軸:「奉國王陛下命令,處決與亂軍勾結者。」
「這是污衊!」貴族們大聲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