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剛端起一隻酒杯,不小心撞見魅魔的樣子,嘴裡的酒差點噴出來。
愛好風流,肆意奔放。
難不成這是魔族的通性?
漆黑的眼睛轉向奢珵,對方也恰好望過來,目光撞到一起。
大概是困惑於岑青的表情,奢珵歪了下頭,朝他挑了挑眉:「美麗的王后,是什麼使你疑惑?」
岑青正打算搖頭,突然間想起,他的確有一件事要問奢珵。
「炎境的主宰,有一件事,唯有您能給我答案。」他開口說道。
「哦?」奢珵來了興致,繼續側頭看向他,「你想問什麼,難道是我的興趣愛好?或者別的方面,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想知道,炎境的毒會通過哪種方式流入血族。」沒理會奢珵的調侃,岑青直接問出心中的問題,「這種毒能導致血族虛弱,蠶食血族的力量,最終使人衰弱而死。」
聞言,奢珵收起輕鬆的態度,臉上的笑容也終於消失。
他想起關於殷王后的傳言。
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不是隕落在戰場,而是死在詭計和背叛之中,像薔薇花一般凋零。
血族放出的口風是舊傷復發,重病纏身,最終不治身亡。從種種跡象來看,她分明是死於陰謀和權力傾軋,背後策劃之人正是她的丈夫。
岑青提出能使血族衰弱的毒,來自炎境的毒。
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岑青接下來的話肯定他的猜測:「我的母親身中劇毒,這種毒讓她變得虛弱,最終血枯而死。我也曾被這種毒困擾。」
「確定是炎境的毒?」奢珵問道。
「是的。」岑青頷首。
巫靈王適時出聲,證實岑青所言:「這件事,我可以證明。」
他了解岑青身上的毒。
無論奢珵有任何懷疑,有他這番話都應該打消。
「我明白了。」奢珵朝身後招手,召來一名僕從,「找到巴蒂斯塔,讓他立刻來見我。」
僕從俯身,退入陰影之中。
奢珵轉向岑青,正色道:「我會查清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
岑青點點頭,表示接受奢珵的回答。
事情告一段落,奢珵朝巫潁和岑青舉杯:「祝美好的夜晚。」
巫潁壓住岑青的杯口,微微朝他搖頭,其後轉向奢珵:「我的王后不會與你共飲,尤其是魔族的酒。」
「真是小氣。」奢珵嘖了一聲,倒也沒有糾纏。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舉高酒杯一飲而盡。
稍顯粗魯的動作,他做來灑脫和恣意。
紅髮流淌明亮的火光,彰顯炎魔無與倫比的熾烈和激情。
見他移開目光,不再關注岑青,巫潁放下酒杯,側身靠近岑青,道:「炎魔的傳統,他們會在宴會上邀人共飲,還會尋機潛入對方的臥室。」
岑青睜大雙眼,詫異道:「您說真的?」
「真的。」巫潁點頭。
岑青遲疑兩秒,以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巫潁,聲音略顯好奇:「陛下,我有一個問題。」
「別問。」猜到岑青想問什麼,巫潁打斷他的話,探手扣住他的後頸,越過高背椅間的空隙,側頭親吻他的嘴角,「我能告訴你的是,除了你,我不會容許任何人靠近。」
「好吧。」岑青單手搭上巫靈王的肩膀,化被動為主動,輕咬對方下唇,「我的臥室永遠歡迎您,也只歡迎您,我親愛的丈夫。」
這一幕被奢珵瞧見,炎境之主不禁撇了撇嘴。
他從不暢想婚姻,認為那象徵著無窮無盡的麻煩。但在這一刻,他突然想結束單身。
如果對方是一個聰慧的黑髮美人,他樂意分享自己的宮殿,還有他的王權。
七弦琴被撥動,悅耳的聲音流淌在火光下。
幾名獨角魔席地而坐,撥動琴弦,演奏出優美的旋律。
起初曲調輕快,像春日的微風,中途變得纏綿,化作靡靡之音,挑撥眾人的心弦。
魅魔們踏著琴聲,款擺腰肢走入場地。
她們解散頭髮,將束髮的花朵拋向席間,赤腳踏著地面,舞動出妖嬈和魅惑,在火光下輕盈旋轉。
紗裙飛揚,髮絲流淌。
火光照耀著她們,歌頌著她們,肆無忌憚地炫耀美麗,引發人心最深處的原始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