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從不框人,沒有什麼話比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還要叫人信服了。
自入了麻風病院臉上就沒露出過笑容曲嵐第一次展露了笑顏,眼睛裡充滿期待地問:「那我身上這些疹斑也能全部消失嗎?」
姜辛夷自信點頭:「當然。」
只要能把麻風病治好,身上那些疹斑他有的是法子讓它們消失。
「耶!」
「姜太醫你就是神醫!」
姜辛夷的話一出口,曲嵐還沒有高興,跟他同住一個屋的哥兒,全都興奮地吼叫起來。
哥兒雖然不如女子柔媚,可他們也是要嫁人的,嫁人就免不了要為悅己者容,能漂漂亮亮的,誰想頂著一身坑坑窪窪的疹斑被人嫌棄呢。
現在一聽,他們的病能好,身上的疹斑也能消退,只要他們自己不大嘴巴到處說自己得過麻風病,誰曉得他們曾經得過這病。
且這病治好了,以後便再也不會得了,以後再遇到麻風病人也不用害怕了。
誰心裡不喜歡呢。
哥兒院這裡的歡喜聲傳到其他院子,其他院子的人得知泡藥浴有用,能治好病,一個個也跟著歡喜起來。
夜裡,姜辛夷一個院子一個院子查房過去,每個院子的人都給他豎起大拇指:「姜太醫,我這個人以前從未服過人,你是第一個叫我欽佩的。」
「可不是,你還是哥兒,我以前從來都不知曉哥兒能有這般厲害的,生你一個這樣的哥兒,比生十個兒子都頂用呢。」
好話誰不愛聽呢,特別是這一刻,他們還摒棄了性別的偏見,姜辛夷笑著道:「你們想要自家的女子哥兒成器,就要送他們去讀書識字,沒準他們將來也能如我一樣,叫你們覺得欽佩。」
這番話不知有沒有人心動,姜辛夷只負責種種子,不管開花結果。
「……」
查完房,他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門外拿酒精反反覆覆把身上噴了一遍,這才邁步踏進自己的臥室。
不管他在外頭多麼高興,一回到自己這個冷清的房間,他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他想徐鹿鳴徐鴻雁了。
他不重名也不重利,只是喜歡治好病人的那種成就感,這種達成成就的時候,他想要分享的人不在身邊,真的很無趣。
姜辛夷壓下眉,拿著火摺子走到書桌前,時間還早,他還不是很困,還想再看會兒書。
「——誰!」
火摺子還沒被打開,身後有雙手驟然抱住他的腰,姜辛夷眼神一冷,丟掉火摺子從衣袖裡掏出匕首,直往人身上扎去。
徐鹿鳴捏住他要拿匕首扎人的手,捏著嗓子故意道:「你猜我是誰,猜對了,我就鬆開。」
觸及徐鹿鳴掌心的溫度和力道,姜辛夷緊握著匕首的手稍微鬆了松,但人還是一副防禦狀態:「我怎麼知曉你是誰,左右不過是擅闖太醫房的小賊罷了。」
徐鹿鳴對姜辛夷第一時間沒有認出自己失望極了,兩個月沒見,老婆就這樣把自己忘了?
「你是小朱?還是小陳?」
見徐鹿鳴久久沒有說話,姜辛夷翹了翹唇,故意說了兩個名字。
徐鹿鳴這一刻的醋意到達了頂峰,再也壓制不住委屈地道:「我是你老公。」
姜辛夷否認道:「不可能,我老公現在正在家裡睡覺呢,你冒充他做甚,難道你不是來偷藥的,你是來採花的。」
徐鹿鳴簡直要氣死了,他從姜辛夷身後摟著,手故意在他腰上摸了兩把:「我若真是採花賊,你給我采嗎?」
姜辛夷手搭上徐鹿鳴的脈搏:「這就要看你技術如何了,技術好就給你采,技術不好……」
徐鹿鳴:「嗯?」
姜辛夷一個閃身,匕首架上徐鹿鳴脖子:「技術不好,你人就沒了,徐鹿鳴。」
徐鹿鳴扯下面罩,黑夜中的眉宇染上了一點高興,一點都不擔心姜辛夷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問:「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姜辛夷把匕首收回刀鞘中,重新在衣袖裡藏好:「你捏住我手的時候。」
徐鹿鳴哇了一聲:「這麼早,你還逗我。」
姜辛夷摸了摸他的臉,笑:「此情此地,深更半夜的,你不想體驗一下採花賊的樂趣嗎?」
徐鹿鳴咳嗽一聲,他就知道兩個月沒見,姜辛夷腦子裡又塗滿了黃色廢料,摟著人,上上下下摸了一把,摸到他那手一掐就能掐住的腰,心疼地抱住他:「怎麼瘦了。」
姜辛夷沒有隱瞞:「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