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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娃子,怎要搬家了。」

有那年長一點的,看著楊興長大地問。

楊興近來心情好,情緒也穩定,很樂意跟大傢伙聊天:「這不是大夫說我娘的病不能在漿洗胡同住了嘛,我便在城牆根哪兒買了個門戶,打算明兒搬過去,以後上值給我妹治臉都方便。」

楊興的話一出口,漿洗胡同的人如那煮過的沸水似的,咕嘟冒泡:「啥,興娃,你在京城置宅子了!」

楊興搖頭:「不是宅子,只是一個小門戶。」

京城寸土寸金,楊興置不起徐府那樣的大宅邸,可他買的門戶也很好,兩廳四屋,還有灶房和雜物房。

外加一個陽光很充足的小院子。

院子裡他給他娘置了一把躺椅,沒事的時候,他娘可以躺在院子裡曬曬太陽,應該很有利於她治療。

「那也是置宅啊!」

眾人七嘴八舌,他們這些住漿洗胡同的都是京里的下等人,但凡能在京里的高門大戶裡頭尋上一份活兒,都不會有人來住這種常年陰濕的地兒。

攢錢搬出漿洗胡同或者在京城裡置宅子,是他們最大的夢想。可他們常年幹著最廉價最不掙錢的活兒,這個夢想就跟美夢一樣遙不可及。

楊興才多大啊,二十多出剛出頭吧,沒有爹,外加一個生病的娘,沒有容貌的妹妹,不靠任何人悄無聲息地就在京城裡置起了屋子,沒有人不敬佩。

這會兒沒人再說楊興驢糞蛋子表面光了,全都是誇得:「哎呀,興娃,你可真厲害啊,我表叔家有個哥兒,生得唇紅齒白的,人也是個伶俐的,配你正正好,要不要我去幫你牽牽線?」

還有人注意到楊興話語裡的其他話,詫異道:「小妹的臉也能治?」

楊興笑道:「是呢。」

中秋節前夕,楊興請了徐鹿鳴吃飯,飯桌上問及他妹妹的臉,第二日,徐鹿鳴便叫他帶著他妹妹去了徐府一趟,讓姜太醫仔仔細細給他妹妹看了臉。

雖然姜太醫沒說到底能不能治好,但他沒說不治,而是說可以試試,不保證能不能治好,但能保證不會爛臉。

楊興和他妹妹哪有不開心的。

別的大夫一看他妹妹的臉全都搖頭說沒法子,這麼多年,就姜太醫一個大夫說可以試試。

就算最後沒有治好,最差的結果不就是現在這樣嘛。

眾人一聽,楊小妹的臉居然會由姜太醫親自給她醫治,心裡別提有多酸澀了。

他們身上平時也有個小病小痛的,可請不起姜太醫那樣的神醫與他們醫治,就連前幾日姜太醫在城門口義診,他們也因操持著生計不能前去。

待楊興與人說完話,離開了胡同,拐彎回了家。胡同里跟過年的炮仗一樣,噼里啪啦地爆炸起來:「這楊興家可真是起來了,置得起宅子,也治得起病了,算得上我們漿洗胡同最出息的一戶了。」

「何止是出息啊,那簡直是本事大上天去了,我要有這麼一個兒子,我恨不得日日吹。」

「還是楊妹子有福氣,苦盡甘來了,等她搬出漿洗胡同,女兒的臉也治好了,再有楊興這樣一個能幹的兒子,以後的日子不知曉過得有多好。」

「哎呀,我們以前怎就沒想著多多交好楊妹子啊,這要是交好了,他們搬出去了,我們也能時常去串串門子,萬一後頭有個好的時機,也能讓楊興扒拉一把不是。」

楊興站在拐彎處,靜靜聽了一會兒,沒再聽到他們說自己孬的話,笑了笑,心情頗好地走回家。

「興娃回來了,快來試試娘給你做的這件衣裳合不合身,明兒搬去新家怎麼也得穿件好的。」

「大哥,我給你做了雙鞋,你也得試。」

剛一踏進家門,楊母和楊小妹的聲音就從屋裡傳來,楊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應了聲:「就來!」

「……」

熱熱鬧鬧的八月過去,迎來有點涼風徐徐的九月。

這個時節上白班,一點都不遭罪,忙一天回去,身上還是清清爽爽的,不像夏日總是黏黏糊糊的不舒服,一回家就想洗澡。

屋裡的冰都叫人給撤了,徐鹿鳴想到京里冬天冷,正尋思著要不要在屋裡弄上個跟在長豐縣一樣的鐵爐子時。

這日,徐鹿鳴剛一踏進家門,姜大年就在門外丟了個炮仗,噼里啪啦放了好一陣。

徐鹿鳴捂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見家裡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笑著問道:「咱家這是出啥喜事兒了,連炮仗都放上了。」

趙二娘抱著綿綿,趕緊逗她:「來,綿綿,說家裡發生了啥喜事。」

小姑娘張著長著小米牙的嘴,樂呵呵地說:「伯伯,伯伯,中啦!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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