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鳴立馬追問:「那你們可有查到一個兩個的保人。」
察子和勾當搖頭:「聽說保人和保人之間壓根就不會見面,全是書信來往,保具上的名字,也都是一些代號,保具也會密封好,不許進院的人拆開,拆開即視為作廢,買官的人都見不著保人。」
徐鹿鳴聽罷心想這個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怪不得御史台調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但徐鹿鳴心細如髮,他很快就想到一點:「保人和保人之間從不見面,只通過書信來往,那他們是通過什麼來讓保人寫保具的?」
錢貴想也不想道:「錢唄。」
從古至今都是財帛動人心。
既然保人並不知曉買官的人都是些什麼人兒,靠不靠譜,那打動他們的必定是錢。
就算錢不是唯一的要求,那肯定也是必須要有的要求。
徐鹿鳴把這段時間皇城司收集的京里的各處消息匯攏到一處,讓手下們一起來幫忙:「大家把這些的消息都整理整理,看看有哪些官員家,既沒有顯赫的家世又沒有來錢的門路,但家裡從不缺錢,至少有一段時間不缺錢。」
按徐鹿鳴所想,能做保人的人,肯定是院裡的元老或者是曾經在院裡買過官兒,還當上了大官兒的人。
他這種法子選出來的人不一定都是保人,但至少能揪到一兩個吧。
通過這一兩個保人,找齊五個保人,還怕進不了那院兒的大門,抓不住這些明目張胆賣官鬻爵的人?!
皇城司乾的就是整理消息和探查信息的活兒,加之上個月徐鹿鳴那邊高強度的收集販賣消息,大家都練出了一副快速整理、探查信息的技能。
兩三天時間,眾人就從京都一眾官員中篩選出兩個八成是賣官院的保人,交給了御史台和察院。
「謝謝,謝謝。」御史台的人拿到這兩人的信息臉都要笑爛了,一個勁地地對徐鹿鳴感謝。
徐鹿鳴心裡得意,表面淡定得很:「不值一提,以後御史台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儘管來找我們皇城司,價格好商量。」
「好說,好說。」御史台的人臉上笑嘻嘻,心裡都快把徐鹿鳴給罵成徐扒皮了。
兩個人的信息要了他們八百兩!整整八百兩!
他們一年的俸祿也沒有如此多,這要是不把人捉到,他們整個御史台倒立吃屎!
「……」
謝詩瑤回家聽從了姜辛夷的建議,跟父母說,她被休棄,愧於父母,羞見鄰居,她要去寺廟清修一段時間,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氣。
謝父最近因女兒被休棄,他好不容易巴結上的大官親家就這麼沒了,心裡正鬱結呢,聽女兒這麼一說,也沒懷疑。
還囑咐道:「多拜拜送子娘娘們,你身子骨向來不錯,怎就不能生呢!」
「……噯、好!」謝詩瑤聞言身子輕顫了下。
要是她爹知曉她是去下胎,而不是拜送子娘娘的,估計得把她打死吧。
可她真不想回翟家了。
翟正杰天天在外頭喝花酒也就罷了,喝了回來就各種耍酒瘋。婆婆又是個心高氣傲的,心裡想的全是攀比,別人家新做了一件衣裳,她要做,別人家新買了一套首飾,她也要買。公公看似溫和,實際上卻吃人不吐骨頭,隔三差五就管她要錢。
翟家又不是什麼大戶大貴之家,手底下的產業更是少得可憐,為了維護府里的開支,她嫁過去的這幾年,每天絞盡腦汁到整夜整夜睡不著。
回到家,雖然他爹對她怨言頗多,但好歹她爹沒讓她們這些子女為銀錢發過愁,吃喝拉撒他一應包全了,也不要兒女多早起來請安,更不會打罵兒女,日子比起在翟家的時候不知好過多少倍。
翟家休她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為她考慮過,巴不得她快些滾遠點,她又不是泥做的人兒,人家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他們無情,她便無義。
就不給他家綿延子嗣!
等謝詩瑤那邊安排好,姜辛夷挑了一日不忙的時候,向太醫院告了假出城而去。
不巧,半路上遇到呂宗昊的馬車。
呂宗昊瞧見姜辛夷出城,心裡納悶,這姜太醫平日裡上值最積極了,有什麼事值得他單獨告假出一次城門。
想到姜辛夷後頭又給他配了一回藥,這回是不拉肚子了,改放屁了。放的屁還賊臭,當著別人的面別提有多尷尬了。
他對小廝道:「跟上剛過去的那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