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鹿鳴還真沒有接!
他們察院裡有好幾個人都收到邀帖了,就他沒有收到,徐鹿鳴這不是瞧不起他是什麼。
聞夫人給聞乾坤端了杯茶來潤潤喉,憂心忡忡:「會不會是他瞧出老爺與我的關係了。」
上次,她去回春堂看病,排到近前,發現近來京里盛傳的很有名的女神醫,竟是在長豐縣給她看過病,兒子還想納人家為妾的女醫官時。
她當即臉色不好看地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聞夫人再囂張,也要臉。她知曉,上次在長豐縣兒子要納人家為妾的事惹這位女醫官不開心了。這會兒再找她給自己看病,人家肯定不情願。
何況,人家上次已經為她看過一次了。
是她嫌那方子太過粗鄙,又想著回京了,自有太醫為她醫治,一直沒有使用。
萬一人家認出她,問她為何不使用方子,她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京里又不像長豐縣,全是普通人,京里的普通人再孬,說不得都有個當大官兒的親戚。
由不得她撒潑。
這病不找她看也罷。
後頭她才知曉,這位女醫官是姜辛夷的妹妹,也是趙二娘的親女兒。聞乾坤沒得徐府的邀帖,原本她都把跟趙二娘有過節的事兒給忘記了,這會兒不由得又想了起來。
「不可能!」聞乾坤堅定,「那趙二娘又不認識你,我們先前又沒跟他們家打過交道,就跟那個女醫官見過一面,那個女醫官還記不記得我們都難說,一定是那徐鹿鳴不知從哪兒得知我從巡察御史降為檢法,瞧不起我!」
人就是這樣,越在乎什麼就越會往這方面想。
聞乾坤最在乎的就是臉面,以前他當巡察御史的時候,每到一個地方都恨不得把官服焊在身上,叫每個看到他的人,都知曉他的身份。
現在降職了,他最在乎的就是別人瞧不起他。
聞夫人聞言,愈加發愁:「那咋辦,我們現在官職又比不過人家,人家瞧不起我們,我們又拿他們沒有辦法。」
聞乾坤想到這一點,臉色也是黑得厲害。
「不要緊。」聞乾坤眼珠子一轉道,「他們一個小地方來的,知曉京里的品鑑會要如何舉辦嗎,別拿一些清水白菜糊弄人,笑掉大牙。」
聞夫人頓時來勁了:「老爺的意思是說,放出風去,說他們一家上不得台面。」
聞乾坤默認,徐鹿鳴瞧不起他,他也要徐鹿鳴嘗嘗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這事兒聞夫人熟,隨便找幾個人說幾句捕風捉影的話就成,何況徐鹿鳴除了他們家,還拒絕了不少人。這裡頭保不齊就有比他們家還要記恨的。
她正要下去辦事兒,聞乾坤又叫住她,提點道:「徐鹿鳴現在有皇城司的身份,想要查消息易如反掌,你不要親自動手。」
「誒。」聞夫人經聞乾坤這麼一提醒,如湖灌頂。他們家正處風雨飄搖之際,委實不好露頭,找個人幫她做事才是上上之策。
她稍微想了想,很快便在腦中想到一個人。
這個人也是被徐府拒絕過的人,且她比起自己來還要心高氣傲,這種事想必她很樂意去做。
「……」
「少爺,你好了沒?」
呂府,小廝站在茅房外,不停地對著茅房裡的人問道。
「還要再等一下。」
呂宗昊鼻子裡塞著隔絕臭味的干棗,面色慘白如紙。自從吃了姜辛夷的藥,他就一直在拉肚子。
他想不通,明明治的是腎病,為什麼有反應的會是腸子。想去問姜辛夷,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託了老漢去問,姜辛夷說這是正常反應,叫他一定要按時吃藥,等過段時間再找他拿藥。
呂宗昊沒有辦法,為了以後能有自己的孩子,只得每天吃這拉肚子的藥。
吃得他最近都瘦了一大截。
偏徐府設下品鑑宴,他們家接到邀帖,他娘最好吃了,一定要帶著他前去,說什麼他最近俊朗了不少,說不準會有幾個眼瞎的能夠看上他。
說實話,呂宗昊不想去。
他這樣,就算有人能夠看上他,他娘也不敢去別人家提親啊。何況,他這樣天天拉肚子,保不齊就叫姜辛夷看出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