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覺得有理。
姜辛夷一路被宋懷山帶進宮,這時皇帝剛好下朝,為顯重視,派了自己的貼身侍衛福喜公公前來引見。
「有勞大總管了。」姜辛夷見到福喜,客氣地見了禮。
福喜怕姜辛夷沒見過世面被皇城的氣派驚到,來之前還做了一番要好好給姜辛夷講講皇宮和陛下多麼和藹的心理建設,這會兒瞧見姜辛夷,眼睛一亮。
這一看就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
自己做的那些建設用不上了,他不僅不氣,還歡喜得很,這樣的哥兒才當得上救過陛下的哥兒嘛。
他喜笑顏開地道:「陛下一直跟我念叨小姜太醫呢,這會子見了人,小姜太醫果真跟陛下念叨的一樣,是個藥到病除,妙手回春的神醫。」
「總管謬讚。」姜辛夷笑了笑,不愧是皇帝身邊的近侍,這話說的就是令人中聽。
一路跟福喜聊了幾句,到了勤政殿,福喜進去通報,姜辛夷跟宋懷山等了等,過了一會兒才被准召進去。
在勤政殿內行了禮,站起來的時候,姜辛夷才得以看見這個國家的皇帝。四五十左右的樣子,生得慈眉善目的,看上去不是很嚴厲,但眉宇間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尤其是那雙眼睛,向人望過來時,有種要把人給看穿的威懾。
膽小的人壓根就不敢與之對視。
姜辛夷前世與不少這樣上位者的人打過交道,對上皇帝他有幾分敬畏,害怕卻是沒有的。
皇帝也很意外,他沒想到姜辛夷生得如此年輕,還如此有膽魄。
他眼中閃過讚賞,開口道:「先前多謝姜卿的藥,救朕於病痛,朕今日召姜卿前來,一是為表感謝,二是還想請姜卿為朕把把脈。」
「陛下言重,治病救人乃是下官的職責,當不起陛下的感謝。」
姜辛夷並不意外,皇帝一直吃他的藥,他還沒給皇帝親自診過,心裡肯定不放心,客氣幾句,走到近前,替他把了把脈。
「陛下龍體雖有康健之象,但身體裡的病根還未去除,臣有幾副藥膳方子,配合消渴藥服用,療效會更好。」
福喜很有眼力見地端過紙筆來,姜辛夷執筆寫下幾張方子。
宋懷山瞅完沒有問題,這才呈給皇帝,藥膳皇帝看不懂,不過上頭的字,他卻是看得懂的。
見字跡筆走龍蛇、銀畫鐵鉤的自成一派風骨,就著上頭的字,問起姜辛夷何時學的書畫,年歲幾何,可有婚配。
姜辛夷一一作答。
聽到姜辛夷已成婚。孩子都快一歲了,也沒有意外。大楚女子、哥兒成婚都早,民間早婚早育者更盛。
好奇姜辛夷找了個什麼樣的夫君,隨口問了問。
誰知姜辛夷一說起徐鹿鳴差點沒剎住車,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少年夫妻聚少離多,陛下見諒。」
「是朕的不是,讓你們夫夫天各一方。」皇帝笑了笑,平時聽多了政見,攻訐,很少聽到這樣的內宅家務事,頗為新鮮,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道,「恰逢飯點,姜卿、宋卿不如留下與朕一同用膳,就當是給姜卿賠罪了。」
姜辛夷一早進宮面聖,到了午時都還未出來,一群等著看熱鬧的,逐漸都快不耐煩了。
正打算各回各家歇息,有那消息靈通地使了銀子從一個出宮採買的公公那兒得知,陛下留了姜辛夷用膳。
這可是寵臣、近臣才能有的殊榮。
有那相信姜辛夷醫術的,興奮地捏起了拳頭:「看來傳言是真的,這個哥兒神醫很有可能就是治好陛下病症的背後高人,陛下的病都能治好,那我的病……」
不相信的卻是像聞夫人望過去,聞夫人聽到這則消息,神情僵了又僵,捏著帕子的指甲都快把手心給掐破了。
一個鄉下哥兒,還是憑醫術這種下九流手藝封官的哥兒,憑什麼得到皇帝這般親近的禮遇?!
她揚起笑,朝一旁的夫人們道:「肯定是這個哥兒獻了什麼藥方,陛下很賞識他,才留他用飯的,他也只能到這兒了。」
總不能一個哥兒大夫,剛升了醫正,又留他吃飯,恩寵已經到了榮耀,還要大肆賞賜一番,那就太過了。
其他夫人們這會兒已經不太信任聞夫人了,可這個局既然都已經團到這兒,再等等也無妨。
等這位鄉下哥兒悄無聲息出了皇宮,回到那逼仄的住處,有人下了拜帖都不敢接,那她們這局也不算輸。
她們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姜辛夷出宮,卻是姜辛夷捧著聖旨,帶著一堆從皇城裡運出來的金銀珠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