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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願意!」小孩完全沒想過會有這個轉折,怕姜辛夷不願意,沒有猶豫地跳下橋墩子,對著姜辛夷跪了下去,磕頭叫道,「師父。」

小孩實心眼,每一個響頭都磕得結結實實,看上去有種要把自己頭給磕碎的架勢。

姜辛夷受了他三個響頭,下到橋洞去救治婦人。

婦人跟他想得一樣,積病成癆,幸好他先前醫治過不少肺癆病人,很有經驗地從衣袖裡取出銀針、藥片等物。

小孩呆呆地瞧著姜辛夷的衣袖,再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荷包,死活沒想通,那樣窄窄的衣袖裡是怎樣藏下那麼多東西的。

還有這個大夫的救治方式也與別的大夫很不一樣,看上去有種故弄玄虛的感覺。

該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

「咳咳咳咳咳——」他正這樣想著,被姜辛夷施過針的婦人驟然坐起來,咳了一堆黑痰出來。

方才起伏到呼吸困難的胸膛一下就舒緩下去,人也變得舒服了許多。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瞧著面前的姜辛夷,見他手裡拿著銀針,知曉她是大夫,伸出燒得發燙的手,握著姜辛夷的手,虛弱地說:「大夫,不好意思啊,我家娃子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姜辛夷拍拍她手,「他現在是我徒弟了,你跟我走吧。」

這裡不利於他們母子倆生存,也不利於他後續的治療。收了徒,姜辛夷也沒有讓徒弟睡橋洞的道理。

他不是聖人,救不了滿地的乞丐,救一兩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走,娘,以後我當牛作馬報答師父都行。」小孩被姜辛夷藥到病除的高超醫術給驚呆了,以前,也不是沒有大夫給他娘看過病,可他們都沒有姜辛夷這般讓他娘舒坦過。

意識到自己可能拜了個很了不起的師父,他放下滿身的警惕,主動上前來背起婦人,這很有可能是他們改變命運的機會,他必須抓住。

婦人詫異地瞧著姜辛夷,不太清楚姜辛夷為何願意收她的孩子,但能讓她的孩子有個棲身之所這個誘惑,她拒絕不了,在小孩背上一直對姜辛夷道謝。

姜大年和趙二娘見姜辛夷救了對乞丐母子也沒多說什麼。

他家現在有能力了,遇到這種可憐見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就當是給家裡積福了。

看小孩小小的,還沒有姜紫芙高,就要背一個比他還高得多的大人,趙二娘還想上去搭把手。

小孩搖頭:「夫人,我背得動。」

趙二娘也沒當回事,以為孩子認生,不願意讓他們觸碰。

姜辛夷注意到他侷促地搓了搓腳後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髒污,難堪地紅透了耳根子。

回到客棧,找店家給他們開了一間房,給了他一兩銀子:「我這個人潔癖得很,把自己洗乾淨了,再來找我。」

小孩握著銀子,眼睛紅紅的。

姜辛夷沒有管,打算回自己的房間換身衣裳再去抱綿綿。剛剛那一通救治,不用說,身上不知沾了多少細菌。

綿綿跟著看了一路熱鬧,早把徐鹿鳴給忘記了,見小孩背著婦女離開了,忽然出聲對姜辛夷道:「扎扎扎……」

才丁點兒大,就知曉他阿爹是個大夫了,還知曉扎針治病嘞。

姜辛夷笑得不行:「扎過了,得明天才能扎了。」

也不知孩子有沒有聽懂,反正姜辛夷解釋了一通,她便沒再嚷了。

晚些時候,小孩拾掇乾淨來到姜辛夷房中,姜辛夷一句潔癖得很,這小孩在屋裡都快把自己的皮給泡皺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姜辛夷才發現,他救的居然是個小哥兒。

先前看他膽子大,性子倔,自尊心還強,還以為是個小子呢。沒承想,洗乾淨,麥色的皮膚配著額頭上的竹鈿,還挺好看的。

注意到姜辛夷的目光,小孩侷促地捏了捏衣角,不好意思地說:「街上有花樓里的龜公擄小孩,不打扮成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人給捂走。」

姜辛夷點點頭,指著他前面的座位,讓小孩坐,問他:「說說你的情況吧。」

既然是收徒,姜辛夷自然要把他的信息都給打聽清楚,才好因材施教。

小孩名叫李淨慈,今年才十二歲,原是江西臨川人,他爹李文斌多年前中進士,在刑部謀了職位,官運亨通做到刑部郎中。

當了五品官後,他爹逐漸瞧不起一路陪著他的糟糠妻,嫌她大字不識一個,嫌他沒替他生個兒子,以膝下無子為由,休了他娘,另聘了一戶六品官員家的女子。

「休就休,這個官家哥兒我還不願意當呢,我們原是要回江西的。」李淨慈眼睛紅紅的,「可我娘一時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感染了風寒,我求他,求他再寬容我們一些日子出府,他不願意,一日都等不了。」

「我只得帶著我娘出府,沒了五品官員夫人這個名頭,請不到御醫,只能找普通大夫。」李淨慈低下頭,「藥材很貴,娘吃了很多副都不見好,沒錢了,大夫不願意給我們醫治,住的客棧掌柜嫌我娘天天咳嗽,不讓我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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