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個做事謹慎的,這個哥兒到底有醫治鼠疫的事在前,他還是得防一手,點了兩個暗衛:「你們到西南去打聽一番,看看那個哥兒大夫,還有沒有其他的能耐。」若有,能拉攏則拉攏,拉攏不了,那就除了吧。
暗衛們領命。
「……」
嶺南,徐鹿鳴在街上買了些樹苗。
除了他想要的楠木、香樟這類適合做小木屋的樹苗外,他還買了荔枝、龍眼、黃皮、椰子等嶺南當地的果樹。
立志要把嶺南的水果都給一網打盡。
「聽說了嗎,董縣令要在縣裡開一家製衣坊,家裡沒了頂樑柱的婦孺都可以去應聘。」
「怎麼沒聽說,我娘家嫂嫂就去應聘了,說是首月工錢就有三百文。」
「這般好啊,聽得我都想去了,可惜我家男人還在,去不了。」
「別急,我聽縣令夫郎說,這只是第一批,以後咱們的製衣坊若是辦得不錯,還會擴建的,大家都有機會。」
「這挺好,那我就盼著這製衣坊紅紅火火,開它個十幾二十家,讓我們以後不用下海,也能有個生計。」
徐鹿鳴在街上磕磕絆絆地聽著這些婦女們聊的天,不禁揚起了唇。
董縣令和陸清雲的速度還是快,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把布匹和坊子的事情談妥了,看來很快他要的第一批軍服就能趕製出來。
「徐隊官。」徐鹿鳴買好樹苗,正要返回客棧,韓典史找了過來。
徐鹿鳴:「怎麼了。」
「昨兒你救的那些疍家人找到我,要感謝你呢。」韓典史拉著他就往縣衙而去,「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那就是順手而為,真不用刻意感謝。」徐鹿鳴一聽這話,頭都大了,他最怕的就是別人感謝他這種事兒。
韓典史昨兒被徐鹿鳴折騰得回家睡覺,夢裡都是徐鹿鳴在海里被鯊魚吃掉的場景,一見他也有打怵的時候,好笑道:「這可由不得你。」
徐鹿鳴無奈,只得跟著韓典史去了縣衙,見了昨天那些疍家人。
因為語言不通,他也不知這些人說了些什麼,只知曉他們非要遞給自己一串色澤如玉般的珍珠手串。
「這我不能要。」昨天才見過採珠如何艱辛的徐鹿鳴怎捨得收下這樣一串他們用命尋來的珍珠,忙推辭回去。
疍家人見他不收,說話的聲音都急了。
「收著吧。」最後還是韓典史出言說道,「這珍珠個頭不是很大,色澤也不是很好,賣不上什麼價,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這還不大?」徐鹿鳴打量著手中有食指大小的珍珠,很不能理解。
「商人收珠多收拇指大小的。」韓典史給他解釋,「且色澤一定要白中帶光的,你手上這顆,只有白沒有色澤,它們不會要的。」
「可我覺得這樣也很好看啊。」徐鹿鳴把珍珠手串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覺得很像姜辛夷的作風,低調內斂。
韓典史苦笑。誰知道那些商人怎麼想的,要是所有珍珠都能賣錢,他們這些漁民也就不至於生活得這麼苦了。
疍家人不經常下水,見徐鹿鳴收下了珍珠,就紛紛告辭離開。
徐鹿鳴收了珍珠手串,很是過意不去,想到他們那麼辛苦採珠,這些珠卻賣不上價錢,找到董承運和陸清雲兩人。
「董縣令,陸夫郎,你們可有創新成衣的法子。」
「創新?」董承運和陸清雲兩人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可一聽徐鹿鳴找,還是放下了手上的活兒,尋了過來。聽到他這話,兩人皆是一愣。
徐鹿鳴拿著手裡的珍珠手串:「好比這種賣不上價的珍珠,繡在衣服上做個盤扣或者圖樣之類的。」
「是個好主意。」董承運壓根沒有反應,意識到珍珠繡在衣裳上,有多麼新穎和奇特的陸清雲瞬間清醒過來,「不僅可以繡在衣裳上,還可以做一些珍珠首飾搭配著賣!」
「旁的鋪子還沒這樣賣過,興許我們可以憑這樣的法子,吸引商人自主來製衣坊拿貨,也省得我們天南地北地去開鋪子了。」
董承運雖然對衣裳上繡珍珠這事兒不太明白,這有個什麼新奇的,可聽完陸清雲的話,意識到這是一個新的擴張大至縣商路的渠道。
很快便咬牙吩咐下去:「再開一個製衣坊,新的製衣坊只做女子、哥兒的衣裳。」
怕珍珠被後面聞到味兒的商人們全都給收走,還把自己的家底都掏了出來,叫小吏們去找那些採珠的疍家人買珍珠,不管大小全都要了。
大至縣如此大刀闊斧的行動,不可能瞞得過潮州其他縣令的耳目,他們很快就知曉徐鹿鳴這個西北隊官找大至縣訂購了八十萬件軍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