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鳴再三跟姜大年保證,這才出門去幫人耕地,他為人踏實,有那不好耕的地也不嫌麻煩,還會幫著把土裡的石塊挑出來,期間嘴也不閒著,叔伯嬸子叫得親熱。
大家恨不得把他搶回去做自家的哥婿,結糧的時候,都願意多給一二升。
幾日下來,竟賺出一二石糧來。
當姜辛夷知道徐鹿鳴竟用勞力在村里賺錢時,喝水都險些被嗆到,瞥徐鹿鳴:「你這是開最大的掛,做最接地氣的活兒?」
徐鹿鳴耕了幾日地,力氣漸長,回了家也不得閒,在屋檐下用石臼舂麥子,邊舂邊把空間裡脫谷完的麥粒混入其中。
「掙錢嘛,不寒磣。」
徐鹿鳴不覺得這有甚,許多人想靠勞力賺錢,還沒有這把子力氣呢,何況,在姜家他吃得好睡得好,時不時還有姜辛夷用靈泉水沖泡的茶給他解乏,他要是不做點事,都感覺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姜辛夷把目光強行從徐鹿鳴那穿著衣服都遮蓋不住精壯流暢的身形上挪開:「過兩日,你隨我去鎮上一趟吧。」
徐鹿鳴停下手中的活兒,兩隻眼睛雀躍,臉上卻不敢表現:「我這樣去能行嗎?」
姜辛夷好笑,兩世為人,還是個小孩心性:「怎麼不行,你有戶帖,行得正,坐得端,不敢出村,才是最大的問題。」
「那行。」徐鹿鳴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與他那雙雀躍的眼睛一起,晃得人眼睛疼,「我們去鎮上做甚啊。」
若是買東西的話,他可掏不出錢來。
姜辛夷垂眸飲茶:「教你賺錢。」
「……」
姜辛夷說是教徐鹿鳴賺錢,可他連準備都不做,好似打算空手進鎮,徐鹿鳴都快好奇死了,這樣怎麼掙錢。
奈何姜辛夷就是塊磐石,不管徐鹿鳴如何旁敲側擊,就是巋然不動。
問不出話來的徐鹿鳴就不問了,他將一石麥子舂出一石半的麥粒拿去石磨旁磨出了幾十斤精細的麵粉。
西北好吃麵食,來了西南這麼久,他還沒吃過麵食,今晚他打算做個酸菜面片湯。
西南的酸菜加上西北的面藝,想必滋味極好。
「姜大夫,姜大夫,我家夫郎要生了。」只是還不等徐鹿鳴將磨好的麵粉拿去灶房和面,有個男子推著板車急匆匆從外頭闖了進來,板車上有個捧著大肚子疼得臉色煞白的哥兒。
姜辛夷一看這情形,當即站了起來,對著長桌上拿著小秤在學配藥的姜紫芙道:「小芙,拿艾草、蒼朮去熏屋子。」
「哎。」姜紫芙明顯見怪不怪了,起身去藥櫃旁的衣櫥里取了件乾淨的衣裳套上,戴上頭巾、面紗,將自己包裹起來,拿著火摺子和一些藥材去開了西邊那廂極少開過的屋子。
姜辛夷也取了套同樣的衣裳穿上,出了屋來,給板車上的哥兒把了把脈,語氣溫柔地教他怎樣用呼吸來緩解疼痛,待姜紫芙把屋子熏好,哥兒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他笑了笑:「很好,我帶你進去生產。」
說著他便一把抱起板車裡的哥兒,大步向西屋而去,在進門前,他止住要跟著他一起進去的男人:「在外頭等著。」
男人訕訕地將腳停在門檻處,眼巴巴地看著姜辛夷把他夫郎抱了進去,揣著手,一臉焦急地在屋外等著。
徐鹿鳴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這間不怎麼開的西屋是當產房用的,他倒了碗水給一路推著板車過來,嘴都幹掉皮的男子:「大哥看著面生,是哪個村子的。」
「南面曹家溝的。」男子喝了水道了聲謝,眼睛依舊巴巴地望著西屋門。
徐鹿鳴聽著這個地名耳熟,想了想方才想起,曹家溝那不是姜辛夷妹妹姜慕荷嫁去的地方麼?
在這個沒有修路的朝代,五里地可不近,徐鹿鳴好奇:「大哥怎麼不請個產婆在家待產。」就這樣把嫂夫人推過來,若是路上遇到點事,這可不得了。
「產婆沒有姜大夫醫術好。」男子看了沒有半點動靜的產房,心裡也清楚,這生產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下來的,跟徐鹿鳴聊起天來,「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曉得來姜大夫這兒生娃,生完後不會得那些亂七八糟的生產病,身體好得快。」
「家裡疼媳婦的早幾天就會把人送來,我夫郎今日是不小心崴了腳,羊水破了,我怕來請姜大夫一來一回耽誤事,索性把他給一塊帶來了。」
「這樣啊。」徐鹿鳴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在這個時代,確實沒有人比得過姜辛夷有先進的生產知識,還有開掛的靈泉水。
來他這兒生產,再是保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