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余逢春一挑眉,看向邵逾白,而邵逾白與他對視一眼後,沉沉目光落在程旭身上。
晏叔原察覺不對,連忙上前一步:「一隻妖獸能和你交易什麼?不過就是妖言惑眾,邵逾白,你千萬不要——」
「——你想交易什麼?」沒有理會晏叔原的阻攔,邵逾白問道。
剎那間,形勢逆轉。
程旭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
盯著眾人的目光,他道:「東君已失蹤二百餘年,魔尊可曾尋過?」
此話一出,邵逾白的臉色陰沉下去,氣氛也隨之凝滯。
「你想說什麼?」
一看到他的表情,程旭心中暗喜,忙不迭道:「你幫我逃走,我就告訴你東君在哪裡!」
這是個很完美的交易,至少在程旭看來是這樣。
自從兩百年前東君失蹤,還是他弟子的邵逾白毅然決然脫離宗門,一夜屠盡玄煞宗後消失無蹤,等再出現,已成為一統魔域的魔尊。
此事無人不知,程旭猜測,邵逾白應當極其敬重東君,況且他都投身魔道,怎麼可能還這麼關心正道人士的死活?
想必只要籌碼合適,他一定會願意幫自己。
程旭打了一手如意算盤,本以為就算逃脫不成,應該也能為自己爭取一段時間,可沒想到話音剛出,四下寂靜。
本來急得都出聲阻攔的晏叔原面色扭曲,背過身去,仿佛在忍耐什麼。
余逢春則更明顯,眉眼彎彎,笑出了聲。
程旭急了,看看余逢春,又看看面色柔和下去的邵逾白,直覺自己錯過了什麼東西。
可還沒等他發問,鋪天蓋地的暗色襲來,不過瞬息,他的意識便消失了。
*
*
妖獸被俘 ,靜遂終於被放了出來,獨禪山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程沁被洗腦太久,意識上不清醒,何承息便領了令牌,帶她回靜含老家休養一段時間。
風波貌似平息。
深夜。
凌景宗後山。
先前壓制靜遂的洞府變成了囚禁妖獸的最佳場地,余逢春停在洞府前,問邵逾白:「確定不在?」
邵逾白淡定道:「靜遂道長嚷著不舒服,硬把師伯喊去了。」
「好徒弟。」
余逢春拍拍邵逾白的肩膀作為鼓勵,爾後又在他側臉親了一口,確定人真的很滿意以後,才進入洞府。
而邵逾白持劍站在洞府前,呼吸融入無休無止的夜風中,為師尊站崗。
……
余逢春再次走進洞府。不曾有絲毫踟躕猶豫,徑直推開那扇石門。
石門大開,鎖鏈碰撞的尖銳聲音響起,在寂靜的黑暗中尤為清晰,一雙散發亮光的眼眸像熒綠的石頭,嵌在牆壁上。
「前輩來看我了?」程旭在黑暗中問。
發現妖獸本該即刻絞殺,但晏叔原剛準備動手,就被余逢春攔下,說要看看還有沒有同夥,只能無奈將妖獸鎖進洞府,留了半條命。
「怎麼發現是我的?」余逢春站在門外問。
程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揚起鼻子,深嗅一口。
他輕嘆道:「前輩身上有一股氣味,似蘭似露,獨一無二。」
妖族嗅覺出眾,或許在他們看來,確實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氣味。
余逢春點點頭,沒有過多關注。
而見他不再言語,程旭反而開口:「前輩為何不肯進來?我如今連困獸都不如,並不值得畏懼。」
余逢春道:「不進來不是怕你,是還沒想好說什麼。」
程旭笑了一聲。
嵌在兩邊牆壁上的照明石一顆接一顆的亮起,將陰暗封閉的洞府照亮,雖不至於亮如白晝,但也足夠看清周遭。
空氣中,妖氣與血腥氣混雜在一起,骯髒又混亂。
余逢春走近,看清了此時程旭的模樣。
他也不再是個是十來歲的少年,身量抽長開,比余逢春高,面容普通,除一雙獸類眼瞳外,看不出妖族痕跡。
果然就如那隻胡堂妖獸所言,程旭異常擅長隱藏妖氣。
因為靈脈被封,程旭的斷臂還在流血,只是憑藉他的體質,恐怕流個十天半月也未必致命。
程旭盤腿坐在地上,任由血流,一雙詭異至極的眼睛盯著余逢春,像蛇一樣划過他的腰背雙腿。
「前輩想問什麼?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笑了一下,意味深長。
0166:[幸虧你把主角留外面,不然現在它可能已經死了。]
一定要撩閒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