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我家那個畜生回來了,也不知道怎麼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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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一處房產,終於在三年後迎來了它的主人。
把抱來的小金魚連缸帶水一起放在進門柜子上,余逢春滿意地看到室內非常乾淨,基本沒有灰塵。
「被綁架之前,我給一家保潔公司打了不少錢,」他給0166解釋,「我不方便經常過來,所以雇他們每半個月過來打掃一次,本來是想用作驚喜的……」
話語停頓在某個彼此心知肚明的轉折點,余逢春脫下外套,扔到沙發上。
這套市區大平層是余逢春用自己的錢買的,沒告訴任何人,從裝修到僱傭保潔都是通過中介,所以即使他失蹤三年,也沒有人找到這裡來。
余逢春先洗了個澡,然後對著鏡子給嘴唇上藥。
上完藥,他突然說:「最近先不要見邵逾白了。」
0166:[為什麼?]
余逢春和邵逾白的進展很好,趁著沒有變故發生,應該趁熱打鐵,鞏固一下感情,免得東窗事發,邵逾白心灰意冷,連見都不願意見一面。
余逢春當然有自己的理由。
「我覺得這兩天會有人想找我。」
[誰?]
「他媽。」
[……你是說,邵逾白的母親?]
「對。」
站在陽台上,余逢春等著床品消毒結束。
一聲提示音後,他帶著一套天藍色的被罩床單去鋪床。
「他們那麼盼著我消失,一是因為我確實不符合他們的期待,二就是因為他們擔心我活著回來,讓邵老太太知道,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與其等她自行發現,不如主動告知,還能討個好。」
余逢春一點都沒猜錯。
換好床品以後,余逢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往巨大無比的雙人床上一趴,就再也不想起來。
「現在消息應該能傳到了吧?」
他打了個哈欠,事不關己地猜測:「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睡著。」
邵老夫人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把邵逾白身邊所有記得余逢春的人全部踢走,就為了瞞住他曾經有個愛得死去活來的情人的事實。
而現在,那個情人回來了。
一切防禦手段頓時都變得脆弱透明,時刻都有崩碎的風險。
老太太估計會不高興。
……
……
於是未來三天,余逢春一步都沒有踏出房門。
這套大平層裝修的時候,完全是按照他和邵逾白最喜歡的風格來的,在保證舒適寬敞的同時又兼具了全面的功能性。
余逢春和0166窩在沙發里看了三百集的腦殘戀愛劇,兩個人都覺得身心得到了洗滌。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一通電話忽然出現在他手機屏幕上。
是秦澤。
余逢春沒有暫停電視,直接接通:「有事?」
「我還以為你死了。」
這是接通以後秦澤說的第一句話。
「很遺憾,沒有。」
正在這時,被保姆誣陷的無辜路人大哭出聲,然後跑著離開了案發現場。
秦澤聽見了:「你在幹什麼?」
余逢春:「追劇。」
「……」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沉默,接著秦澤道:「不去勾搭人了?」
「歇一會兒,勾搭人需要技巧,不能一個勁追,」余逢春說,「所以除了確定我還活著以外,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有。」秦澤說:「你什麼時候把我介紹給你弟弟?」
提起這個,余逢春就沒話說了。
「這個啊……」
他暫停電視,將畫面定格在女主震驚的瞳孔上,略微有點心虛地撓撓鼻子。
「這個不能急,」他說,「我覺得你倆還需要醞釀。」
「大少爺,這麼懂嗎?」
秦澤在電話那頭戲謔地問,聽著好像沒有生氣。
余逢春心不在焉:「嗯哼。」
「那你說說,需要醞釀什麼?」秦澤又問,「我現在就去準備。」
不是你準備,是我準備。
見有點兒瞞不住了,余逢春小聲說:「我和家裡吵了一架。」
秦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