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還沒想明白。
所以面對江秋的躲閃,邵逾白一言不發,任由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將事情含糊了過去。
……
吃完飯以後,確定心理診所已經關門,余逢春自告奮勇,要送邵逾白回去。
坐上車後,余逢春的第一個動作是要打火,然而他突然想起來,他其實不該知道邵逾白住在哪裡,所以去摸鑰匙的手臨時一轉,拽了拽那顆毛茸茸的白色小球。
「邵先生,你住在哪兒?」
邵逾白看完了全程,自然也注意到了余逢春突兀的改變。
他報出一個地址。
余逢春愣了一秒,他不記得邵逾白之前的房產里有這個地方。
可能是後面新買的吧。
余逢春在導航里輸入地址,發現位置有點偏,已經是接近末城郊區。
0166冒出來:[他是不是想對你%##+]
後面的話被系統自動屏蔽,可見0166嘴裡沒什麼好東西。
余逢春相信這個什麼都不記得的邵逾白的為人,讓0166把它的臭嘴閉上。
發動汽車,一路上邵逾白都保持著清醒,余逢春得以順暢安心地把人帶到房子前。
等到了,余逢春才發現邵逾白買的這套房子不一般。
郊區附近開的地盤,大多都會以寬敞作為賣點之一,邵逾白的這套房產,中間住的地方倒是其次,就是很正常普通的三層別墅,只是在別墅周圍有很大一片地,全被種上了花。
車輛駛過,邊上柔弱的花枝一搖一晃,像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春天。
余逢春堪稱震驚地望著這一幕。
「這是你種的?」
邵逾白下車,很欣賞地看著面前大片的花海。
聽見余逢春的問題,他點點頭。
現在不是花朵盛開的時節,要造出如此花團錦簇的場景,必定是要堆很多的錢和很多的心血。
余逢春覺得胸口憋了一口氣,下車關門,和邵逾白一起看花海搖曳。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余逢春總覺得當看到那些花朵的時候,邵逾白整個人的氣質都溫和了一些。
「好不好看?」邵逾白問他。
余逢春無話可說,只能連連點頭。
邵逾白笑了,眉眼俊逸溫柔。
「我也覺得很好看,」他說,「住在這裡,向外看時,好像永遠都是春天。」
余逢春沉默地注視著他無知無覺的側臉,忽然很想知道邵逾白是在怎樣的契機下,愛上了春天。
是夜夜噩夢纏身,終於找到了自救之路。
還是某天一睜眼,忽然想著春光明媚,應該永永遠遠地見到。
……
邵逾白邀請余逢春進去喝杯水。
一般情況下,肇事者和受害者之間不該有這麼多友好親切的交流,但既然飯都吃了,那喝杯水也沒什麼。
況且邵逾白也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出余逢春不是無意撞到他的。
所以只思考了半秒鐘不到,余逢春就點頭同意。
然而剛踏進門廊,余逢春就看到別墅門口蹲著一個人。
門口只開著一盞小燈,總體黑漆漆的,那個人就蹲在門口,看著有點嚇人。
邵逾白也看到了,眉毛擰成一個疙瘩,面色冷淡下去。
他向前一步,擋在余逢春面前。
這時,蹲在門口的那個人腦袋動了動,被聲音吵醒,他抬起頭。
一瞬間,一聲大喊穿進余逢春的耳朵。
「邵先生!你回來了!」
聲音不熟悉,但態度很熟悉。
余逢春仔細一看,那個蹲在門口的人果然就是安曉。
走廊里燈光很暗,安曉還沒有發現余逢春,晃晃蹲麻了的腿,笑著跑過來。
「邵先生,你果然來這裡了!」
邵逾白臉色冷淡,聽他這麼說,問:「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安曉回答:「是老夫人告訴我的,她說你心情不好,讓我來看看你。」
哇偶。
余逢春去看邵逾白的表情。
也正是這個時候,安曉終於發現邵先生身後還跟這個人。
他反應很大地喊道:「你是誰!」
他的姿態很有敵意,好像余逢春是某種手持利刃的歹徒,正準備一把刀捅死邵逾白。
本著不想被誤會的心態,余逢春解釋:「你好,我叫江秋。邵先生的車被我撞了,所以我負責把他送回來。」
「這樣。」
安曉仍然用一種異常警惕的眼神看著余逢春,片刻後道:「那你已經送到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