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澤等了一下,然後道,「沒有了嗎?」
「?」謝一梓疑惑道, 「還有什麼我忘記了的嗎?」
宋凌澤垂下眼眸, 好似有些委屈, 悶聲道, 「聊聊你的喜歡唄。」
「我的喜歡?」謝一梓不知為何感覺有點緊張,但還是故作輕鬆道,「我喜歡研究心理學算不算?」
「不是這個喜歡,謝一梓, 」宋凌澤撐起上半身極有壓迫感地撐在謝一梓上方,「我想問的是關於性的喜歡。」
宋凌澤輕輕笑了一下,剛想說什麼, 門外就響起了巨大的敲擊聲,宋凌澤的臉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誰?」
謝一梓立刻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宋凌澤拉住了謝一梓的衣角,似乎想說什麼,謝一梓握住宋凌澤的手,意義不明道,「不急,有時間慢慢說。」
宋凌澤這才鬆了手,一同到門口,他輕輕拉開房間的門,卻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倒是空氣中漂浮著數不清的白色細小顆粒,之前在書房有陽光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這些粒子,當時以為是太陽光折射,現在卻發現沒有光,依舊有許多微小顆粒漂浮,讓人不禁想,這些是什麼東西?
謝一梓從包里拿出兩個面罩,分別給兩人戴上,隨後貼著牆小心地走出去。
客廳沒有什麼異樣,桌面和茶几也沒有人翻動的痕跡,於是他靠近了張果榮所在的房間,裡面再次傳來一聲巨響,門並沒有關嚴實,於是他們透過門縫窺見裡面的場景。
張果榮被一根粗壯的綠色藤條綁住懸掛在空中,嘴裡被塞了另一根藤條以至於不能發聲,但是那根藤條的末端是一隻張開的口器,裡面布滿了尖利而小的牙齒,正緩緩向張果榮口中伸去,你甚至可以聽到粘液蠕動的聲音,同時還有好幾條藤蔓蔓延在檯燈和床上,分支的枝頭和葉子鋪了大半個臥室。
張果榮的頭上流了些許血液,應該是剛才被藤蔓砸的,眼見藤蔓還要再將人甩在地上,謝一梓抄起一邊的遙控器丟在了床邊,藤蔓便再伸出一根抽條往遙控器落下的地方狠狠抽過去。
謝一梓和宋凌澤對視一眼,就互相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藤蔓看不見他們。
張果榮看到掙扎之際看到謝一梓和宋凌澤,嘴裡開始嗚嗚嗚地向他們求助,謝一梓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安靜。
宋凌澤對謝一梓做口型道,「有沒有打火機。」
所有植物都會害怕火,這是自然界不變的定律。
謝一梓點頭,用手比劃著名,「我們沒有易燃物,怎麼把它燒掉?」
宋凌澤指了指外面,表示要出去找。
謝一梓給張果榮留下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和宋凌澤來到客廳找易燃物,但是幾年過去這里並沒有什麼輕便的紙張或者是傳統的柴火,即使有,也可能早被搜颳走拿去當物資了。
「書房,書房肯定有紙。」
兩人迅速跑向書房,但是卻發現更絕望的事情,那就是書房整個門都被藤蔓包裹住了,瘋長的枝枒布滿了門,甚至將門縫也堵上了。
謝一梓看了下,決定從書房的窗外爬進去,於是他先打開客廳的門,觀察書房的窗戶是否可以潛入進去,但是窗戶由於年久老化,輕輕一碰就發出了嘎吱的聲音。
門口的藤蔓已經豎起身子,如同靈活的蛇在面對獵物般半弓著身子,一下向謝一梓沖了過來。
反正最差也不過是這樣了,謝一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窗戶整個推開,然後用力一推牆壁,靠著推力讓自己快速躲開攻擊。
好在謝一梓成功躲掉了藤蔓的一擊,但是原先戴的面罩卻被打落下來,已經不能再用了。藤蔓扎進了牆壁,不少牆灰掉了下來,導致空氣中白茫茫的一片。
不對……
不是牆灰!
謝一梓反應了過來,這些密密麻麻的白色灰塵大概率是這些植物的「孩子」--孢子。
它們脫離親本後能直接或間接發育成新個體的生殖細胞,於是它們越發茁壯,越發茂盛。白天,它們偽裝成角落的不知名植物,到了晚上,就開始趁人們熟睡大開殺戒。
謝一梓屏住呼吸,生怕這些孢子進入到自己的口鼻,但是恐怕自己也撐不了幾分鍾,於是他飛快對宋凌澤打手勢:去拿書,燒藤蔓。
宋凌澤卻沒有聽謝一梓的,他把手往面罩上放,稍一用力面罩就被他拿了下來,謝一梓的瞳孔微微縮小,看著宋凌澤不容拒絕地將面罩蓋在了謝一梓臉上,然後對著謝一梓笑了一下,輕身一躍從窗戶跳進了隔壁書房。
而藤蔓找不到謝一梓,開始在客廳肆意揮舞,但這對謝一梓並不是難事,他拿起身邊所有可以發出聲響的固體,往不同的地方扔去,藤蔓便分不清謝一梓到底在哪,沒多久,藤蔓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竟慢慢地不再到處揮舞自己的爪牙。
謝一梓驚訝於藤蔓能有人的神志同時,發現它居然已經開始悄然用延伸出更多,更長,更粗的枝條將客廳全部包裹住,謝一梓能站的地方越來越小,最後只能站在茶几上,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