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似乎在打量她,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出去……要出去,要找……」
計楠楠:「?」
男孩這次說話終於流暢了,其他人也可以聽懂了,「我叫宋凌澤。你好。」
孤兒院不大,甚至有些破舊,是由愛心機構建立的,但因為原本管理孤兒院的人員離世,後來人員沒補齊這個空缺,孤兒院的伙食就不太行了,有時候要餓肚子,但有一個大哥哥人很好,也是孤兒院裡出來的,雖然還在上學,但是知道了孤兒院的情況,經常多買幾份飯菜給裡面的孩子,確保他們每頓飯可以吃的飽飽的。
這些信息,是宋凌澤從計楠楠和艾比特的口中得知的。
孤兒院忽然多出的一個人,讓只能溫飽的伙食更加拮据,大人有問他們,這個小孩是哪裡來的?
計楠楠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說是下水道里爬出來的,艾比特推了推眼鏡,冷靜地說是別人遺棄在門口的。
大人相信了艾比特的話,嘆了口氣,道了聲命苦,倒也沒有再過多去問。
計楠楠說:「明明我說的才是真話,為什麼他們都不信我,反而信你呢。」
艾比特回答:「一些超出他們常識的事情,他們都不會願意去接受,自然不相信你。」
宋凌澤從水管里爬出來幾天了,都一直默不作聲,也不說話,聽到兩人的對話,才終於惜字如金地說了句,「這話說的極對。」
計楠楠詢聲看去,正好宋凌澤抬頭,露出了大半張臉,即使年幼不太理解如何去評價一個人的外貌,但她也知道,這人必定是好看極了的,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瑕疵,就算沾到了星星點點的泥巴,都感覺是侮辱了這張臉,配合上極高辨識度的紅眸,更加攝人心魄。
宋凌澤見計楠楠一時沒有回話,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偏過頭,繼續看已經開裂了的牆瓦。
艾比特說:「不是這樣的,如果是謝一梓哥哥,肯定會相信我們的話。」
宋凌澤沒有說話,艾比特還是繼續講了下去,「他話也不算多,和你有點像,但是他人其實特別好,我和計楠楠的飯菜經常靠他接濟,他也從來不求回報,只是下課路過會給我們送。」
宋凌澤微微動了動,「他會相信嗎?」
這次計楠楠也說:「當然會!」
宋凌澤嘴巴動了動,似是有些嘲弄地勾起唇角,又說了什麼話,但他們沒聽清,只聽清了後面一句,「我想見見他。」
計楠楠和艾比特對視了一眼,道,「每天中午他都會來送飯,你可以看看他,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可以和他傾訴哦,他經常可以做到安靜地聽別人講話,哥哥說這是在學習心理什麼的,我不太懂。」
說完後,宋凌澤依舊沒有回話,靜靜看著藍色的天空,沉默不語,但兩人都已經習慣了這個新來的小孩不愛說話的性子,默契地走開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計楠楠是這麼評價的,「或許他性格就是這樣的吧,咱倆多關照他點就行了。」
第二天中午,計楠楠本以為宋凌澤只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到了孤兒院門口放飯盒的洞口那等著,要不是計楠楠和艾比特說了這件事,可能別人只會以為他只是單純站在那發呆,因為他什麼也不做,只是安靜地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深紅的眸一眨不眨,深的看不見裡面的光澤。
洞口的小窗傳來兩聲敲擊聲,艾比特提醒:「大哥哥來啦!」
宋凌澤的眼眸緩緩轉動,睫毛也跟著顫了兩下,如同剛要振翅的蝶翼一樣美麗。
一雙修長好看的手伸了進來,把飯菜往裡面推了推,好聞的香味飄了進來,計楠楠聞的越發餓,便伸手去取了飯盒,而那雙乾淨的手也隨之離去。
宋凌澤轉了轉眸,啟唇道,「……他走了?」
計楠楠嗯哼了一聲,「對呀,他每次放完東西就走了,誒不對,我應該幫你叫住他的……我忘了!」
她說到後面,懊惱地抓了抓腦袋。
宋凌澤卻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又是一天中午,計楠楠和艾比特約好了一起跑去拿飯,結果又遇到了宋凌澤,雖然已經習慣了宋凌澤神出鬼沒的,平常都看不到人影,但能在這看到,他們還是很驚訝,「你怎麼在這?」
宋凌澤的眼眸不自覺盯著洞口,「等人。」
艾比特:「這有你認識的人嗎?嗯……難道是在等謝一梓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