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梓很自然地把話接了下去:「五官都長的一模一樣。」
李不鳴笑了一下,繼續分析道:「嗯,除了名字不同,他們的臉感覺都一樣。」
除了名字和年齡,這些幼兒的臉跟複製粘粘一樣,女生和男生也不過是長發和短髮的區別,看著怪瘮人的。
直覺告訴謝一梓,在這裡是找不出什麼線索的,所以他先行一步告辭,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
李不鳴想拉住他,說在這裡到處亂跑很危險,但旁邊有人拽住李不鳴,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李不鳴便收回了追出去的步伐。
此時謝一梓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
既然是福利院,那肯定是有許多小孩的,問題是他在這大廳逛了半天卻什麼都沒看見,那這些小孩跑哪去了呢?
按照那些人的說法,這些孩子大概率都是鬼,白天沒看到他們很正常,說不定晚上就出來把你抓起來搞死了。
謝一梓被他們一說,好像受到驚嚇一般:「晚上把我抓起來搞死?」
眾人:「嗯嗯嗯嗯,很嚇人的。」
謝一梓又作思考狀:「那現在不是白天嘛?他們搞不死我。」
然後就揚長而去,原本打算嚇唬一下新人的幾個人:「……」
這小子膽真大。
反正他們也不相信這個新人會真的在沒有輔導師和其他人的帶領下獨自一人跑去找那些鬼,有他沒他都一樣,於是繼續開始死記硬背起這些照片和名字了。
但事實證明,謝一梓真的有這個膽。
謝一梓沿著福利院走廊深處走,在拐進福利院另一個長廊的瞬間,他身後出現了一個黑影,跟著他的腳步慢悠悠地走著。
謝一梓一轉身,黑影便瞬間消失不見。
身後的黑影繼續跟隨著,卻沒有看到謝一梓的嘴角很淺地,勾起了一抹笑。
福利院不大,區域分的也很清楚,左邊的房子大概算是活動區,教學,玩耍,休息,吃飯都在那,另一邊就是宿舍睡覺的地方了。
現在謝一梓就在左邊的房子那邊,還未曾靠近便聽到了小孩子們嬉戲打鬧的聲音,這些聲音在空曠的地方顯得有些刺耳。
謝一梓腳步頓了頓,還是往前面走了過去。
門一被他打開,裡面的小孩便都直勾勾地看了過來,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做到一半的動作戛然而止,同時謝一梓感到房間的氣溫迅速下降,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那些小孩好一會兒才動了動眼珠,繼續玩了起來。好似剛才是謝一梓的錯覺。
謝一梓打量著這個房間,這裡只有一些海綿地鋪和木馬玩具,除此之外就是眼前這些孩子。
於是他蹲下身,儘量和他們平視,想帶來一種親和的感覺。
謝一梓的眼眸是和平常人不一樣,是暗紅色的--這是一種危險又迷人的信號,說實話第一眼會讓人不寒而慄,一點也不利於他這個心理諮詢師的身份,本身心理就脆弱的病人看了他估計更鬱悶了。
這也不怪謝一梓,他長相清冷,是那種不笑便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好像一朵在寒冬綻放的梅,自傲又令人沉迷。
但他的性格在身邊人的評價中屬實算不錯的,笑起來也沒有距離感,血紅的眼眸深處帶著幾絲微光,好像餘暉的夕陽。
這裡的孩子當沒看見他一樣,繼續自己玩自己的,無奈下,他輕輕握住了小男孩拿玩具的手,才讓男孩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這手……好冰。
男孩的眼神一下變得毒辣了起來,謝一梓只是眨了一下眼,面前的男孩便變成了一副骨架瘦小的骷髏,空洞的眼睛帶著血潺潺留下,正惡毒地看著自己。
再一眨眼,男孩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眼神天真無邪。
謝一梓心跳猛地頓了一下,定了定心神,當做沒看到,面上不顯,對小孩說:「認真看著我的眼睛。」
「不要走神。」
男孩本來就在看著謝一梓,聽到這話警惕了起來,但在看向謝一梓的眼睛時,神情就
又開始慢慢放鬆了起來,澄澈的眼睛裡滿是天真和懵懂。
謝一梓輕聲道:「你在怨恨。」
「這裡有什麼讓你又恨,又害怕的東西嗎?」
小男孩似乎有點畏縮,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