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打開, 看著上前檢查的醫生護士, 謝庭安後退幾步，讓開空間。
醫生和護士圍在病床前忙碌，謝庭安手指上還殘留著一點涼意, 是顧明塵從手術室出後來不久, 還未恢復的體溫。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 哪怕有九成九成功率的手術，中間也有可能發生意外。
滲血的紗布被換下, 謝庭安注視著那一抹鮮紅, 看著任由醫生護士操作, 病床上單手握緊護欄一聲不響的顧明塵, 轉頭側過臉。
窗外天空藍的透徹，秋日正午的陽光, 帶著幾分乾燥的熱度, 但卻穿不過醫院的牆。
「醫生，怎麼了？」
匆匆趕過來的顧老爺子和顧老夫人關切詢問，醫生已經給病人做好清理，換上無菌紗布。
「正常的術後出血，不用擔心。」醫生開口提醒，「顧總眼部血管先天性的比較脆弱，這段時間, 千萬不能過度勞累，還有劇烈運動。」
顧老爺子連連應下，和醫生走出病房後，試著詢問下一次手術的時間。
顧老夫人心疼的看著孫兒，擦了擦顧明塵額頭上的汗，聽到老伴和醫生這就要安排下次手術時間，立即起身過去詢問。
護士調了調點滴的速度，轉身離開病房，謝庭安回到顧明塵身側，聽著病房外醫生和家屬交流的聲音，坐在病床前，從道具庫里，拿出之前放到一邊的屬性藥丸。
屬性藥丸上的數字，還停留在上次的最高值，0.11。
這是高度近視的程度，是二級低視力的標準，謝庭安留著它，是考慮到長期任務中，有道具大禮包的存在。
意念強度，影響屬性藥丸的數據。
謝庭安猜測，道具大禮包中，說不準就有能提升意念強度的道具，所以將藥丸留在道具庫里待用，準備等拿到道具禮包，再給顧明塵使用。
但現在，如果繼續等下去，比道具禮包先到的，極有可能是顧明塵的第二次手術。
謝庭安想到躺在手術台上的顧明塵，紗布上的鮮紅，還有指尖觸到的涼意。
這和之前觸到的，身側滾燙的身體，那雙藍寶石一樣，無神卻美到極致的眼睛，還有在自己耳邊，一次次叫「阿庭」的聲音，沒有分毫適配。
謝庭安緊緊注視著眼前人，拿起手中的屬性藥丸，湊到顧明塵唇邊時，意外發現藥丸的亮度，比之前明晰了不少。
一細看屬性藥丸，只見上面的數字發生了變動，從之前的「0.11」，變成了「1.5」。
按小數記錄中的視力1.5，相當於五分記錄中的5.2，是裸眼能看到視力表倒數第二排的程度。
謝庭安怔了一瞬，立即意識到什麼，將藥丸抵到顧明塵唇邊。
「阿庭？」顧明塵意識還有些不清晰，聽到阿庭說「咽」，就下意識將口中的東西咽了下去。
一股清涼緩緩蔓延，仿佛是有目的地般，匯聚到眼部，手術和藥水帶來的不適，在幾個呼吸間散開，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涼意，像是被泉水浸潤。
謝庭安注視著顧明塵胸口起伏慢慢平緩，知道是屬性藥丸已經起了作用，回想剛剛在藥丸上看到的數字，再看顧明塵，不由得揚起唇角。
「庭安。」
沈馨月從外面進來，看到站在病床邊的謝庭安，露出一個笑容，再看病床上的兒子，發現他狀態似乎穩定了不少。
「醫生說明塵術後幾天，可能會出現眼部疼痛，還有腫脹，到時候他可能會更難受。」沈馨月看向謝庭安。
「你要不要過幾天，再過來看看明塵？」
「不會的。」謝庭安看著病床上的顧明塵，唇角輕揚。
「你不用太過擔心，他會好起來。」
沈馨月看看謝庭安，再看看顧明塵，即便知道謝庭安說的是安慰話，但心中卻莫名的鬆了松。
顧明塵手術失敗的消息，顧家極力掩藏，但還是泄露出去一點風聲。
顧老爺子看著老友發來的推辭消息，眉頭緊皺著，下一刻接到老伴打來的電話，電話對面的老伴，不知道遇見了什麼事，一時間情緒激動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顧老爺子起身，眼中帶著關心和疑惑。
「你不是去醫院看明塵了嗎，這是怎麼了？」
「你，你快過來！」即便見過不少大風大浪，顧老夫人還是被眼前一幕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連帶著旁邊的一眾醫生和護士，都呆愣在原地。
顧老爺子幾乎是立即趕到醫院，在病房的走廊邊，看到不少往裡觀望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