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手裡的煎餅吃到一半，聽到通天塔上傳來的聲響，老乞丐臉上帶起分不出所料的笑容。
顧明塵之前有徒手攀岩的經驗，面前的通天塔有塔架，比岩石更好攀登，唯一的問題，是這些金屬塔架，被風雨侵蝕幾年時間，沒有人維護。
顧明塵用收起的盲杖敲擊落手的鋼架，聽到用來固定鋼架螺絲鬆散的聲音。
前方鋼架有危險，顧明塵換了路徑，一步步攀上，越往上，能感覺到風越大，鋼架被侵蝕的程度也越嚴重。
八十米，幾乎是二十層樓的高度，老乞丐聽著顧明塵中間有計劃的休息三次，調整呼吸的節奏，一點點越來越靠近最高處。
風聲快要掩蓋住螺絲晃動的聲音，老乞丐眉頭輕皺，正在攀爬的顧明塵腳下猛地一空，單手緊緊握住上方的鋼架，懸在半空中，聽著剛剛腳下的支撐鋼架，不斷跌落，敲打出巨大的聲響。
這樣的情況下，老乞丐抬頭，聽到顧明塵節奏保持平穩的心跳。
腳下沒了支撐點，顧明塵熟練用力，兩手攀住上方的鋼架，帶起身體，在主架上，找到新的受力點。
不消半個小時，顧明塵的手摸到通天塔的最高點，摸索兩秒，碰到老人放在這裡的硬幣，放入衣服口袋中。
下通天塔的過程，也並不輕鬆，老人聽著顧明塵的心率，意外發現，整個過程中，他的心跳節奏，幾乎都沒有什麼波動，冷靜到讓人驚嘆。
顧明塵腳踏上地面，老乞丐已經站在通天塔下，臉上帶出幾分欣賞。
「你是我這麼多年見過的，第二快拿到硬幣的人。」
顧明塵面色冷淡，對第一沒有任何好奇心，只是摸出口袋裡的硬幣。
「這是一枚幸運硬幣，能顯示你心中問題的概率。」老乞丐介紹硬幣的用法。
「如果這個概率你覺得低，還可以拋動硬幣，只要落下的是幸運面，這件事發生的概率就會翻倍。」
顧明塵指腹摸到硬幣的兩個面，一面是四葉草，另一面，似乎是一個狗頭的表情包。
顧明塵捏著硬幣，眼眸微動，老人察覺到眼前人心跳快了快，十幾秒後，顧明塵將硬幣放回老人手中。
「你不問了？」老人有些詫異，再看眼前年輕人的表情，深藍色的眼眸中，是暴風雨前特有的寂靜。
「不需要。」
「為什麼？」老人好奇心被勾起。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
在書房工作的謝庭安，莫名打了個噴嚏，老管家見狀，立即到窗邊關閉窗戶，順帶就要把臥在謝庭安腳邊睡覺的小狗，抱去新寵物間。
「周管家，剛剛有風，應該和橙安沒關系。」
謝庭安看著半空中劃拉腳腳的小狗，知道現在正是它黏人的時候。
「謝總，過度黏人的狗長大後會缺乏獨立性。」老管家看著面前的謝庭安。
「您太寵著它了。」
「它還小。」謝庭安聽到小狗的「嚀嚀」聲。
「謝總，有些小狗，和主人在一起時間長了，會混淆自己和主人的地位，把自己當主人，您得訓練它的服從性。」
老管家盯著謝庭安，對這事似乎沒有退讓的餘地。
謝庭安抬手抵著額頭，再看老管家頭上的七隻小金牛，眉頭輕抬。
「周管家，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固執？」
「這是管家應該做的，謝總。」老管家面帶職業笑容，一手抱著可憐巴巴，不斷蹬腿看向謝庭安的小狗離開書房。
謝庭安曾經聽過有人說「牛脾氣」，指的是這人很有耐心，性格倔強，一旦想要做什麼，就不會因為外界因素改變。但還從沒想過，能這麼具象化的看到一個人的倔強程度。
但如果新數據點真意味著執拗程度，那按謝庭安見過的小牛數量，顧明塵應該是最難溝通的角色。
當天下午晚餐時，謝庭安看著顧明塵頭頂的小牛標誌，察覺和之前有些差別，仔細一數，竟然又比之前多了一隻。
十隻金光燦燦的小牛，亮在顧明塵頭頂，意味著這人偏執到了極點。
謝庭安隱約感覺不對，再看顧明塵，筷尖正在一盤海鮮前。
「明塵。」謝庭安聲色如常。
「多吃點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