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已經到了。」
司機小聲喊醒謝庭安,順帶撿起掉在座椅下的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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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庭安竭力睜眼,仿佛只睡了幾分鐘,但看時間,已經過去近一個小時,幻聽也沒有好轉。
車窗外是一家新開的娛樂會所,正是手機里定位的地方,謝庭安閉了閉眼,想直接調頭回家睡覺,但四個字卻在心頭不斷徘徊。
來都來了。
會所經理帶著迎賓早早等在車外,目光灼熱的看著眼前帶有銀色肩線的邁巴赫。
會所門前,各類豪車並不少見,最重要的是,這輛車裡乘坐的客人。
司機打開車門,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搭車門內側黑色扶手,身穿高定西裝的男人微微低身下車,司機立即將件黑色大衣披在男人身上,緩衝車內外的溫差。
「謝總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經理滿臉笑容,說出心底打了幾遍草稿的話。
「會所兩位老闆在外地,一時間趕不回來,特意叮囑謝總您的一切消費免單,必須給您提供最好的服務。」
「好意心領,服務什麼的就免了。」
謝庭安唇角微揚,語氣舒緩,經過剛剛一個小時的睡眠,臉色都稍好了幾分。
「謝雨潤在哪?」
「謝少爺正在包廂,和朋友們一起。」經理殷勤抬手,引謝庭安進入不用安檢的貴賓通道。
「謝總,就是這個包廂。」
厚重的隔音門被經理和迎賓推開,兩人側身讓開,謝庭安站在門口,門外照進的燈光,依稀照亮男人修長優越的輪廓。
原本熱鬧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裡面一群年輕的小輩意識到來人是誰後,不自覺噤聲,有人小心放下酒杯,收斂坐姿。
在場大多數人,都在新聞或者報刊上見過這位謝家的主事。
當年謝家遭顧家打壓的時候,不少人等著看笑話,沒人能想到,剛從德國留學回來的謝庭安,只用三年時間,不僅平了謝家三十多億的債務,更是帶著公司集團化發展,八年破局,勢頭直追老牌顧氏,堪稱奇蹟!
在耳邊聽了十來年的傳奇人物,如今真出現在眼前,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一處,攀上對方黑色的大衣,溫白細潤的皮膚,看似涼薄卻強勢從容的眼眸,鼻樑挺拔,唇角輕揚著,唇色像極了榕城當地特有的八棱海棠。
如果能忽視他眼底淡淡的青色,那眼前的畫面,絕對是一幅稠麗驚艷,頗有古典美感的畫作。
【系統加載81%】
「哥,你可來了!」
謝雨潤已經喝到半醉,一看見謝庭安,瞬間酒勁全無,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消息發出去等了足足三個多小時,謝雨潤以為謝庭安今天又忙著沒空管自己,沒想到他真來了!
謝庭安目色如常,看謝雨潤快步走來,精神倍足,臉上帶著酒後的酡紅,還暗藏幾分小得意。
如今顧家一倒,現在整個榕城能讓謝庭安到這種娛樂場所的,除了他和妹妹,可再沒幾個人。
「謝總好。」幾個小輩反應過來,紛紛起身向謝庭安禮貌打招呼,謝庭安微一點頭,有個嬉皮笑臉的說了聲「謝哥」,立即被謝雨潤轉頭刀了一眼。
謝庭安臉上沒有絲毫介意,目光從眼前幾位年輕人身上掠過。
他們基本都來自榕城有名有姓的人家,剛剛嬉笑的男生家中和謝家有生意往來,他姑姑在謝庭安面前常吐苦水,謝庭安如果沒記錯,他在國外犯事剛被譴回不久。
謝雨潤的朋友圈子,又該清一清。
謝庭安視線隨意略過,在包廂昏暗的角落頓了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有個頗為眼熟的身影,將自己大半身形籠在陰影中,身上穿著的,卻是會所侍應生的制服。
發覺謝庭安的視線朝向,有人揚起笑臉,像獻寶一般,繼續謝庭安到來前的活動。
「唉,謝總來了,顧大少別停啊,這酒才喝了少半,可拿不到錢!」
幾隻手將角落裡的侍應生推了出來,氛圍燈帶照亮對方白色的廉價襯衫,明顯小一號的淺灰色條紋,勾勒出對方高挺的身型,緊實的腰身,以及弧度緊繃的胸口。
年輕的侍應生側臉,下意識避開來自謝庭安的視線,深藍的瞳色像極了奢侈名貴的寶石,將他本就質感冷峻的五官,精緻度再提上一個台階。
謝庭安神情有了些微妙,對眼前的侍應生,再熟悉不過。
顧明塵,顧仇的獨子。
顧家和謝家,從爺爺輩就開始斗,十個榕城人里有八個都知道,這兩家是死對頭,水火不容的那種。兩家人中,顧仇和謝庭安關係尤為惡劣,每次見面都是火藥味十足。
以往顧家是榕城的老牌勢力,幾乎處處壓謝家一頭,直到幾個月前,顧仇和妻子外出遊玩,乘坐的遊輪在公海發生意外,搜救隊沒有找到他們的遺骸,將兩人定性為失蹤人員。
說是失蹤,但明眼人都清楚,這夫婦倆除非是渦輪增鴨轉世,否則絕對是雙雙餵了魚,消息一經傳出,顧氏股價狂跌,能解約的合作方紛紛撤離,演的好一出樹倒猢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