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我很期待夜晚。」
一道暗色幽影閃爍而過,交易會會長留下幾個字,手持雙刀很快沒了蹤影。
謝應心滿意足地捧回自己的呆呆果又品鑑起來,在刺客大軍烏泱泱趕來的時候,茫然地眨著眼睛隨手指了個方向:「往那邊去了。」
刺客大軍又朝著謝應新指的方向進發,看著那些明顯不如人迅捷的玩家,謝應恨鐵不成鋼地提醒:「記得掛三毒~!」
三毒是【中毒】、【麻痹】、【流血】三種狀態的統稱,他剛剛明明都提醒過了要用鎖魂追蹤,季疏的周身還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刀氣的蹤跡。
這樣下去,他們怎麼能進步,刺客之神又怎麼能進步?
謝應憂心忡忡地搖搖頭,看來明天要換個思路了,實力過於懸殊的實戰訓練是不對等的,訓練效果也會受到影響,怪不得之前隊長一直不答應第三小隊那幾隻小螞蚱的戰鬥聯訓請求。
他冥思苦想著該怎麼把難度最大的刺客訓練進行下去,想著想著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坐滿了人。
長椅上,地上,甚至還有溫泉邊上,坐著一群服飾穿著不同但氣質又相似的瘦高的人。
他們年齡各異,有的長著十六歲的只能臉頰,有的下巴冒著胡茬。
他們有的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卡牌,有的手拿鋤頭,還有的背上背著牆,最後一個人坐在水池邊上,身前橫了一把魚叉,眼神止不住地往水裡看。
「程三,於四,白五,黑六。」拿著卡牌的人開口介紹自己,他最年輕,十幾歲的年紀,滄桑的眼神卻和青色的面孔完全不搭調。
他是程三,守護的卡牌策略遊戲世界。
拿鋤頭的那個二十歲壯年是於四,經營遊戲。
背著槍身材略魁梧的是白五,槍擊對戰遊戲。
年紀最大長著胡茬的黑六所在的是一個打魚的休閒遊戲,在水底下待久了,一上岸就有些不自在,總想往水池裡跳。
「許一和葉二的事情我們知道了。」程三平靜開口,各色的卡牌在他手中像魔術一樣展開。
謝應緊張地站起來:「你們先別死啊,我這都亂成一鍋粥了,人太多顧不過來。」
許一和葉二一死,聞翎的責任心又強,太陽島上的人數直接翻了一倍,若是這幾位再來個集體資自盡,謝應是真的擔心會出現上兩個輪迴里的事情。
「放心,我們不像他們那麼自私,隨便一死當了甩手掌柜。」於四把鋤頭對準謝應身後的小花壇,一鋤下去,挖出來一顆向日葵,抱在懷裡有些愛不釋手。
對於同伴的死亡,他們似乎都沒有當成一回事,畢竟他們所誕生的通道里,遍地屍首,而他們幾個,生來就是壯烈的存在,他們是謝應的分身,是註定不會走出這裡的人。
白五接過於四的話,繼續說:「我們的手裡各有一百號人,在交給你之前,我們會把他們訓練好,保證滿足A組的要求。」
黑六沒忍住,還是跳進了水池裡,像個蘑菇一樣蹲著,只有腦袋露在水面之外,謝應得探著腦袋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對,還有,如果你那裡有訓練不了的人,可以交給白五,他那裡有槍。」
謝應眼睛一亮,下意識就往自己腰後摸去:「有槍好啊,什麼槍,我很久沒摸過槍了。」
「都有,AK,USP,還有你最喜歡的格/洛/克。」
這種槍小巧便攜,最適合帶在身上當備用。謝應經常在扛著P90的同時,腰上還別著一把它,遠程掃射無敵不說,就算被人貼身了也不怕,有時候還能出奇制勝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他對那把槍愛不釋手,做夢都想抱著睡,結果在扒人窗戶的時候,被隊長發現他私藏槍械當場就給卸了,還罰了他三個月不能碰槍械。
謝應一聽有槍,靠近白五,眼神忍不住往他背後的狙擊槍瞄。
「這個,能留給我嗎?」
白五後退一步:「不可以,直到破繭計劃開始,你身上還有隊長的持槍禁令,我來只是讓你了解我那個世界裡的倖存者的生存能力。你可以把他們當成先鋒軍來指揮調動,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謝應失落地移開眼睛:「好吧。」
「打算什麼時候總攻?」程三這麼一問,大家都看向了謝應。
這種被很多個自己圍著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奇妙,謝應又坐回椅子上,抱起了呆呆果:「沒定,聞翎和季疏有個計劃,要等時機成熟萬無一失才行動,不能再死人了,這次,我要把所有人都帶出去。」
「好。」
謝應們點著頭,面含笑意,即便知道自由是和他們是無關的,依然為構想中的勝利而激動和欣慰。
但謝應本人卻因為這個結果中註定的犧牲而為他們感到難過,黑六濕漉漉地從水池裡爬出來,走到謝應的面前,帶著四十歲的老成眼神,無比認真地開口:「沒關係的,我們生在這裡,活在這裡,所以死在這裡也沒關係。但你不一樣,這次,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