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循環里有提著燈的謝應,別的循環里也不會少。
「不是他們知道,是謝應知道。」
謝應知道謝應會做什麼。
那謝應又該怎麼做?
又能怎麼做?
【道千古】看著那個提著燈的年輕人忽然眼神開始迷離,似乎陷入什麼難解的困惑中,臉上也因此而流露痛苦神色。
「他怎麼了?」【道千古】不解地問身旁的拳手,餘光瞥見齊腰的綠水上蕩漾的紋路,驚覺自己仍然還拽著咒術師的胳膊。
哪怕剛剛被折磨到崩潰邊緣的時候,他竟然也沒鬆手。
而那個不男不女的人一半身子漂浮在水裡,不久之前還和他說:「只要你保我不死,通關之後屬於我的那一份副本掉落歸你。」
他食言了,但不要緊,這只是交易。
李永道看著泡在綠水裡的那一張臉,莫名覺得這人有些可憐。
但很快他又換了神色,不就是個遊戲,有錢人有什麼值得可憐的。
【翎聞】盯著謝應,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陷入巨大的痛苦中的年輕人低著頭,眼中綠波越來越濃重,忽然,他頂著剩下兩個人的注意,緩緩抬起了頭,眼神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你,還好嗎?」【翎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個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竟然又毫無掛礙地笑了起來。
他是胸有成竹地在笑,卻看得人莫名惶恐。
「我沒事,謝謝大神關心,我有主意了。」
【道千古】看他一會兒難受一會高興,只覺得莫名其妙,嘀嘀咕咕揶揄他:「你剛剛不是就有主意了嗎,什麼主意,快說!」
謝應斂了笑意,莊重神情:「接下來的這個計劃,需要我們三個人配合。」
「其他的小鳥會通過我這隻小鳥的計劃來推斷你們從哪裡出去,因此不論你們向前還是向後,踏進黑暗的一瞬間都會遇到他們。」
不是遲早或者總會遇到,是謝應知道謝應會停在哪裡,他就等在哪裡。
「所以你們出去之前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謝應穩提著指尖的燈火,還是把自己排除在出去戰鬥的行列之外。
【道千古】微抬著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上分毫的年輕人,等待他接著說下去,可謝應卻好像已經說完了。
「沒了?」
「對,沒了。」剛才沒頭沒尾那一段話,竟然就是他全部的計劃。
「這算什麼計劃!你不會又耍我吧?」【道千古】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以為自己又會生氣的,可被這個年輕人捉弄了許多次,他好像只剩下一點無奈了。
無奈於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維,卻一次又一次地不得不信服。
「不會的,」【翎聞】盯著謝應的眼睛,莫名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信念,這種信念比她相信自己的拳頭還要堅定,她喃喃,「他不會的。」
「那怎麼做?」【道千古】自暴自棄般地嘆了口氣,「天快亮了,我該下線了,白天有事。」
【道千古】,不,李永道是真的著急離開了,他還有工作,他還要上班賺錢。
謝應挑高了燈火,火光照透他的眼眸,那是一片汪洋的紅。
他說:「請相信彼此,以及無條件地相信我,」
「不管你們身處哪裡,前方還是後方,請一定相信,只要需要,我就在。」
謝應像是在打什麼啞謎,話也說得不清楚。
「大膽出去吧,向前向後都是光明。」他攤開兩手,並不明確指向某一方,而是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翎聞】和【道千古】
拳手想,【一點雨】死亡是因為【道百古】識破了【道千古】的想法,同樣的道理,【翎聞二號】也會推斷她的想法,與其花心思糾結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勝利,不如把自己完全交給謝應來掌控。
「好,我相信你。」【翎聞】的掌心重新燃起金光,她如戰士一樣,走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