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走後,林聽突然沒了看帳本的心思,坐在櫃檯前,望著自己被他擦得乾淨的手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重新拿起帳本看。
黃昏時刻,林聽離開布莊回林府,剛走進院子,她就看到了雙手抱臂的李驚秋:「阿娘。」
「你去哪兒了?」
林聽看帳本看得眼疼,抬手揉了下眼:「去布莊處理一批受潮發霉的布,順便看帳本。」
李驚秋對林聽不肯跟自己去寺廟拜佛還願一事耿耿於懷,此刻酸溜溜道:「我看你心裡只有布莊,沒我這個阿娘了。」
她過去抱住李驚秋,甜言蜜語:「哪有,阿娘您在我心裡永遠排第一,布莊在您後面。」
「少來。」李驚秋哼一聲。
林聽忽想起段翎今天問過的問題:「阿娘,你還記不記得我十七歲生辰那晚發生過什麼?」
李驚秋記得,那是她第一次喝醉,也是唯一一次喝醉。
「你那晚喝醉了,子羽來看你,你卻醉醺醺地抱著他聞,說哪來的美人,好香,你要娶他回家,還將子羽按倒在地,要不是我及時拉開你,你差點要親上去。」
不過那是她的醉酒之言,誰都沒有放心上,大家也很少提。
「什麼?」林聽瞠目結舌,難以想像那個畫面,「我抱著段翎,說要娶他,還差點親了他?」
「我騙你作甚。」
林聽沒再問,懊惱地回房間對著空氣打了幾套組合拳。
她怎麼可以對段翎做出那些事?林聽生無可戀地抓了一把頭髮,髮髻瞬間變得亂糟糟的。
*
一個月過得很快,段翎出城辦差回來的當天,馮夫人邀林聽到段府用晚膳,怕他們兩個小年輕長時間不見面,感情會變淡。
晚膳過後,馮夫人又讓段翎陪林聽去逛逛夜市,段馨寧不知道她的用意,硬是要跟他們出門。
馮夫人沒法拘著段馨寧在府里,只好由著她了。
夜市掛滿五顏六色的燈籠,映得整條街亮如白晝,街上人流如潮,林聽越過他們,帶著段翎和段馨寧到新開的玲瓏閣酒樓。
段馨寧仰頭看玲瓏閣的牌匾,不明白她為何來此:「樂允,我們剛用過晚膳,你又餓了?」
林聽搖了搖頭。
「誰說進酒樓就一定要吃東西,我們今晚進去只看表演。」
這家新開的酒樓完全符合她的喜好,林聽在段翎出城的這一個月裡來過幾回,直接愛上了。
林聽牽起段馨寧的手就要進去:「這裡的表演可好看了。」
段馨寧站在原地不動,臉染紅霞,聲如蚊吶:「樂允,你和二哥先進去,我約了夏世子在茶館見面,待會再回玲瓏閣找你們。」
「別去太久,早點回來。」說罷,林聽囑咐段馨寧的貼身丫鬟芷蘭必須要寸步不離跟著她。
林聽看著段馨寧走遠,轉身進玲瓏閣,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段翎坐到她身邊。
他一坐下,沉香便撲鼻而來,林聽仿佛鬼迷心竅地看過去,他半張輪廓分明的臉落入她眼底。
錦衣衛對人的視線很敏感,段翎察覺到了,不急不緩地轉過頭,跟她對視,但沒有說話。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林聽終於提起這件事。
他輕怔:「不知道。」
她想了幾秒:「段翎,我一直拿你當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也可以喜歡對方的。」段翎指尖輕輕點過她垂在身側的手背,莫名勾人,低柔道:「你……可不可以試著喜歡我。」
青梅竹馬if番外15 你親我
林聽手背發癢, 而這一抹癢意似能傳至心底深處,她撓不到,只能放任它。難以言喻的癢意過後便是滾燙, 同樣沿著手背傳開。
熱。她感到了熱。
林聽想收回手,卻見段翎用尾指勾住了她尾指, 只是勾住, 要牽不牽的,沒下一步動作。
她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
微紅的燭光打在段翎臉上, 柔和了精緻的五官,唇紅齒白,似容貌姣好的探花郎, 瞧著很和善,沒半點屬於錦衣衛的陰狠毒辣。
林聽忽然發現自己無法拒絕段翎, 可她也無法立刻接受他說的話,畢竟他們當了那麼多年的朋友, 不是說能變就能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