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覺得自己站在美人榻旁,不容易發力壓制段翎,乾脆翻身上榻,先用腿壓住他腿腳,翻疊起來的紅色裙擺因此覆到他衣擺。
不過林聽顯然高估了自己,她在別人面前算是武功高的,在段翎面前卻不算,畢竟還沒「畢業」,他又反過來壓住她的腿。
林聽氣炸毛。
她就不信了,自己學這麼多年武,會打不贏一個醉酒的人,林聽蓄力狠狠地踹一腳段翎。
他似被踹疼,低吟幾聲。
林聽抓緊時間綁他的雙手:「等你酒醒,你就知道錯了。」
段翎動了下,坐起來,要掙扎,林聽立刻張開雙腿坐到他身上,以自己的身體壓住他,再艱難地空出一隻手,推他躺回去。她都快綁好了,不能功虧一簣。
其實林聽主要是怕他會繼續親下去,又不能叫人進來幫忙。
段翎這下子倒是不掙扎了,他躺在她身下,眼也不眨眼地看著她,束起來的長髮散落了幾縷,衣襟微松,鎖骨若隱若現,皮膚透著薄紅,舉止愈發像醉酒之人。
林聽看了他一眼,眼睛有種被熱火燙過的感覺,不再多看。
她彎下腰,將段翎雙手綁在美人榻前面的那塊木板,又將他雙腿綁在榻尾木板,只是他雙腿太長,被綁住後只能曲著膝蓋。
綁人也不輕鬆,林聽出了一身汗,被段翎弄得筋疲力盡的。
也幸好她綁頭髮的絲絛有十條,拿四條綁住段翎,髮髻還沒散開,否則得披頭散髮出門了。
林聽隨意地用手擦掉汗,去不遠處的茶桌倒兩杯水,自己喝了一杯,拿一杯回美人榻給段翎:「張嘴,喝水,醒醒酒。」
他輕聲重複:「我沒醉。」
她摸了下被段翎親紅的唇,才不跟他客氣,捏起他下巴,直接灌水進去:「我知道你酒量好,可也不能仗著酒量好,喝那麼多,真當自己是酒聖,不會醉呢。」
段翎還在看著她。
林聽努力忘記方才發生的一切,故作輕鬆道:「也就是我大人有大量,懶得跟你計較,換作別人,段子羽,你死定了。」
她不怎麼會餵人喝水,動作堪稱簡單粗暴,小半杯水進段翎口中,大半杯水灑到他身上。
一眨眼的功夫,水浸濕段翎衣衫,布料貼緊身體,勾勒出輪廓,再加上林聽用來綁他的絲絛全是紅色,這一幕怎麼看都不對勁。
林聽看得鼻子一熱,匆匆錯開眼:「我不是故意的。」
她掏出帕子給他擦。
擦到一半,林聽忽然聽到絲絛斷開的聲音,怔怔抬頭看段翎,他雙手雙腿已經掙脫絲絛了。
還有完沒完啊。
她當即扔開帕子,按住他。
不行,林聽忍不住了,決定趁段翎還沒清醒過來,使勁地揍他一頓,誰讓他今晚這麼折騰她。
正當林聽掄起拳頭,欲揍段翎時,他又一次吻了上來。
林聽:「……」
又親?
段翎喝醉了是不是有親人的臭毛病?她回想過往,意識到自己以前好像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下一刻,段翎抬手捧著她的臉,閉眼吻她,喉結緩慢地滾動。他被絲絛勒紅的手在這時撞入她眼帘,林聽目光微凝,動作一頓,突然就揍不下去了是怎麼回事。
有人來敲門。
「林七姑娘,夫人請您過去。」堂屋裡雖然沒僕從,但堂屋外有,他們看見林聽進去了,現在得知馮夫人要見她,便過來找她。
林聽發不出聲音回他們。
僕從疑惑地看始終沒點燈的堂屋,又敲了敲,沒敢擅自開門:「林七姑娘,您還在裡面麼?」
林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開段翎,跳下美人榻跑出去。
「我知道了,這就出去。」
她迅速地開門,迅速地關門,站在門外的僕從只感到一陣風吹拂過來,根本沒看清屋內。
僕從看林聽像被鬼追的樣子,面面相覷,一個年齡稍長的婆子問:「林七姑娘,您沒事吧?」
林聽裝作鼻子癢,用手揉,順便擋住嘴:「沒事。」她做賊心虛,忘記僕從一般不敢抬頭看主人或客人,不會留意到她唇色過紅。
婆子又問:「二公子怎麼樣,可要奴去準備醒酒湯?」
林聽回頭看緊閉的房門,想到段翎衣衫不整的樣子,咽了咽口水:「不用,你們也不要進去打擾他休息,他、他睡一覺就好了。」
「是。」僕從早已當林聽是主人了,聞言紛紛退下幹活,只剩一個婆子帶她去見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