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說玩和學習根本不是同一回事:「這不一樣。」
李驚秋閉上眼:「在我看來,沒什麼不一樣的。如果你後天不去段家跟顧大儒學習,今後就別想出門了, 給我待府里學刺繡。」
一聽說要學刺繡,林聽馬上改口了:「其實我覺得試著跟顧大儒學習,沒什麼不好的。」
刺繡比學習還讓她痛苦。
李驚秋又睜開眼,上下打量著林聽:「此話當真?」
林聽誠懇:「當真。」
*
到了要學習的那日,林聽被迫早早起床乘馬車去段府。
他們學習的地方是段府後院涼亭,她下了馬車後,一邊背著自己的「小書包」隨僕從進去,一邊打哈欠,困到恨不得原地睡覺。
坐涼亭里的段馨寧見林聽來就趕緊起身迎上去,讓身邊的丫鬟接過她的「小書包」放到旁邊的長桌里:「樂允,你來了。」
林聽又打了個哈欠。
大儒還沒來,段馨寧有空多聊幾句:「你昨晚沒休息好?」
「不是,我昨晚睡得很好,可能是因為今天卯時初便起了,所以很困。你何時起的?」林聽真受不了五點起床,困得要死。
「我也是卯時初起的。」她父親要求她和她二哥每天必須在卯時初起床念書,段馨寧習慣了。
林聽沒再說話了。
忽然,她聞到一縷好聞的沉香,扭頭看旁邊。原來段翎也早到了,只是她既困,又光顧著跟段馨寧說話,這才沒發現他。
林聽看了一眼段翎,又看了一眼自己要坐的位置。她坐中間,左邊是段馨寧,右邊是段翎。
誰安排的位置?
為什麼不給她安排在左邊或右邊,偏偏安排在中間。林聽思考換位置的可能性,可還沒等她想到如何說換位置,顧大儒就來了。
段馨寧連忙坐回自己的位置,壓低聲音跟林聽說顧大儒嚴厲,讓她小心點,別被他罰了。
林聽只好暫時不提換位置,走過去坐下,用手指撐開快要合上的眼皮,上「補習課」的第一天不能打瞌睡,不然容易被罰。
顧大儒進來後看她:「你眼睛怎麼了,為何用手按著它?」
「眼睛不太舒服。」
林聽睜著眼睛說瞎話。
顧大儒翻開書,似褒似貶道:「眼睛不舒服還來聽課,林七小姑娘倒是個愛學習的孩子。」馮夫人前幾天就跟他說過林聽會來的事了,他知道她是林家七姑娘。
林聽心虛地笑了笑。
顧大儒查看了段翎的功課,再給她們講解書上的知識,講解完,給她們布置了一份功課:「你們先做功課,我去辦點事,一個時辰回來檢查你們的功課。」
說罷,他離開涼亭。
林聽百無聊賴地做功課,餘光無意掃過段翎,目光停在他桌上的文章,先不說裡面的內容如何,就說字,寫得那叫一個力透紙背,比她以前的教書先生還要好。
她低頭看自己寫的字,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不過沒什麼好自卑的,這世上,人各有所長。
段翎似感受到她的目光,握筆的手頓住,抬起頭來。
林聽還沒收回目光,跟他撞上了,四目相對,她手中筆在紙上劃出一道墨痕:「段二哥哥。」
他看向那道墨痕,撫過桌上的書:「林七妹妹有事?」
她拿掉被墨水弄髒的紙,搖頭道:「沒有,你繼續,我就是閒著無聊到處看看,不用管我。」
段翎錯開眼了。
林聽繼續做功課,做到一半,段家僕從來涼亭說顧大儒臨時有事,已經離開段家了,但讓他們做功課做到中午才能走。
她聽說顧大儒今天不回來了,收拾好桌面的筆墨紙硯,直接趴下來補覺。而段馨寧是個聽話的,依然坐得端正,乖乖地做功課。
涼亭外流水聲如一道吹眠曲,令林聽睡得更香。
一覺醒來,林聽驚覺段馨寧不在了,涼亭只剩下她和段翎。見此,她的困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段二哥哥,令韞呢?」
「一刻鐘前,母親喚令韞去她的院子,好像是有事要問她,過一會應該就回來了。」段翎擱下筆,用鎮尺壓住一張紙。紙上筆墨未乾,暫時還不能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