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血來潮想睡覺,有裸睡的習慣,因此才沒第一時間換上衣裙,然後再睡?不行不行,如此一來,每晚睡覺都要脫光了躺床上,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聽提了提蓋住光溜溜身子的被褥,現在離一刻鐘還遠著。
而段翎看了看她扔在榻尾的濕衣裙,眼神在最上面的肚兜掠過,濕肚兜顏色比干肚兜要深。
他拿著肚兜的手幾不可見地動了下,摩挲過上面的紅牡丹,再看蓋著被褥的林聽身上,很顯然的,她此刻沒穿衣裙,是光著的。
林聽回過神:「原來肚兜掉外面了,我就說怎麼找不到。」
段翎撩起帳幔的手還沒放下來:「你找不到,怎麼不讓我幫你找,或者幫你去衣櫃找新的?」
她尷笑:「我以為它掉在被褥里了,想自己先找找……也不太好意思叫你幫我去找肚兜。」
他掃了眼擋住林聽身體的被褥,碰到肚兜紅牡丹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你以為它掉進被褥里,然後鑽進去找?」
林聽感受到段翎看過來的視線,有種他能穿透被褥,看到底下自己的感覺,她微微發僵,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嗯,不可以?」
段翎淺淺一笑,也不細究,將肚兜往前遞:「可以。」
林聽本想讓段翎放肚兜到床上的,見他都遞到面前了,又不好這樣說了,只能伸出藏在被褥下面的手去接住:「謝了。」
喜被也是紅色的,一抹白從裡面飛速探出,一閃而過。段翎掌心一空,紅肚兜被拿走了。
林聽拿到肚兜後,用餘光瞄段翎,他還站在原地,沒離開。
「你要看著我換?」
「我去書房辦點事,你慢慢換。」話音剛落,段翎轉身離開床榻,放下帳幔,腳步有點急促,但他是習武之人,沒讓她聽出來。
林聽差點掀開被褥追出去了,中途想起自己還是裸著的,硬生生止住,出聲挽留他:「你等我換完,我陪你去書房不行?」時間還沒到,他得待夠一刻鐘。
段翎強壓著再一次席捲而來的欲癮:「你想陪我去書房?」
「對。」
他仍然往外走,拉開房門:「你換完再到書房找我便可。」
林聽攥緊肚兜,不知是要先穿好衣物追出去,還是繼續光著躺床,可段翎要是走了,繼續也沒法成功:「你就這麼急著去書房?真不能等等我?我會快點的。」只要再等上半刻鐘就行了。
段翎沒鬆口:「我在書房等你。」說完,他就出去了。
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房間只剩下林聽一人,她認命地穿上被段翎拿過的肚兜,再套上衣裙,掀開床榻帳幔出去。
段翎到底去書房辦什麼事,那麼突然,還急到連等等她的時間也沒?林聽仰天長嘆,離成功就差一步,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也罷,失敗乃成功之母,下一次一定能成功的。
林聽在房間坐了半晌,沒馬上去找段翎,他連等等她都不肯,證明那件事肯定很急。她何必去打擾,等他處理好,再去也不遲。
不過一個人待著實在無聊透頂,林聽喚陶朱進來下棋,一下就是三刻鐘,暫時忘卻煩惱。
又過片刻,陶朱欲言又止,她的小表情哪裡逃得過林聽雙眼:「有話便說,不必吞吞吐吐的,難道你還怕我會責怪你?」
「七姑娘,您是不是和段大人……姑爺吵架了?」陶朱問。
林聽左手從棋奩里摸出顆黑棋,放到棋盤上,右手從小碟拿起塊綠豆糕,放進口中:「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吵架了,沒有。」
陶朱捏著白棋:「如果你們沒吵架,怎麼沒待在一處?今日可是你們成婚後第一日,理應形影不離一整日的。」現如今呢,她待在房間裡,段翎去了書房。
林聽嘴角一抽,無奈道:「誰告訴你,成婚後第一日要形影不離一整日的?也不嫌膩。」
成婚而已,兩個人又不是徹底綁在一起,成了連體嬰兒。
她推開棋盤的黑白棋子,站起來:「不下了,我去找他。」這個時辰,段翎該辦完事了。
林聽去過段翎的書房,還認得路,不用其他丫鬟帶路。誰知她剛到書房,段翎就走出來了,可能是天氣熱的原因,他臉有點紅。
段翎看到的第一句話是:「你換一套衣裙要三刻鐘?」
她解釋:「我這不是見你急,怕打擾你辦事嘛,所以在房間裡等到現在才過來,你辦完了?」
「辦完了。」
林聽指了指書房裡面:「我能不能進去挑幾本書來看?」看書打發時間是個不錯的選擇。
段翎關上門,走下台階,側目望著林聽,見她臉頰落有幾縷碎發,不由自主想替她別好,手抬到半空,記起指尖前不久剛握住過什麼,又濺上了什麼髒污之物,頓了頓,最後卻還是碰上她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