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馨寧拉著林聽往屋裡走,看過她的紅裙,用尾指勾住她的手指,一晃一晃地搖著,小聲撒著嬌:「畫像在哪裡?我想看看。」
林聽有一瞬間想抽回被段馨寧握住的手,只因想起了方才在後院發生的事。段翎親著她時,與她十指相扣,指腹還有意無意地摩挲過她的手背,跟勾引人似的。
手背隱隱發熱,她擯棄雜念:「不在我這裡,被段大……」
馮夫人聽見了她們的話,笑著道:「都快成婚了,怎麼還叫段大人?該改口喚子羽了。」這是她第二次想讓林聽改口了。
段馨寧這回沒說些什麼。
在林聽還沒當眾向段翎求婚事之前,段馨寧擔心母親會為難她,所以才會在母親說想讓他們改口喚對方時阻止。可今時不同往日,如母親所言,他們快成婚了。
段馨寧想到成婚二字,又想到了夏子默,他父親至今未歸,他們的婚約還是遲遲沒定下。
如果不是知道夏子默的父親是真的被皇帝外派出京城辦事,段馨寧都要懷疑他故意找理由拖延,並不是真心想娶她的了。
她斂下情緒,看向林聽。
林聽頂著馮夫人柔和的視線,略感彆扭地改了口:「畫像不在我這裡,被子、子羽拿走了。」
她經常喊段翎「段大人」,跟今安在在背後偷偷蛐蛐他的時候,直呼其名——段翎,還是頭一回喚他的字,段子羽,子羽。
林聽喊著,有點燙嘴。
段馨寧失望道:「二哥拿走了?二哥怎麼拿走了,我還沒看呢。」她望向馮夫人,「阿娘,成婚前的畫像是不能給旁人看的?」
「這倒不是,你二哥拿走了,可能是怕弄髒吧,今天看不到,以後也是有機會的。」馮夫人回了段馨寧,親昵地喚林聽過去,「畫得如何,可還算順利?」
她至今還沒看過一眼畫,卻道:「畫師畫工精湛,畫像很好看,過程還算順利。」就是坐得屁股有點疼,身子微微發僵。
馮夫人看林聽身後:「子羽怎麼不和你一起來見我?」
林聽先向她問好,再回答:「他好像有事要辦,兩刻鐘後會過來的。」她知道他們大戶人家講究禮節,替段翎解釋清楚。
馮夫人責怪段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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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要辦?今天是畫成婚前畫像的日子,沒事比得上你重要,子羽也是個拎不清的。樂允,你受委屈了。」
這話聽得林聽耳根發麻,什麼叫沒事比得上她更重要?太看得起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了:「他應該是忽然想起有緊急的公務需要處理,錦衣衛忙是在所難免的。」
「忙也不能如此啊,難道他成婚當日也要處理公務?」馮夫人牽她在身旁坐下,飲了杯茶。
林聽默了幾秒,這也不是不可以,她不介意的。
段馨寧完全站在馮夫人這一邊,低聲替林聽打抱不平道:「二哥也真是的,公務就不可以往後推一推,非得今天去做?」
角落裡幽幽地傳出一道男人的聲音:「男兒本就該以能為朝廷效力為榮,你二哥他……」
馮夫人目光掃過段父,像是被茶水嗆到,捂唇輕咳了幾聲。
林聽也是這時才發現屋裡還坐著一個人,段馨寧的父親為什麼坐在角落裡?若不是他坐在角落裡,她也不至於看不見他。
段父聽到馮夫人的輕咳聲,叫丫鬟給她多倒一杯茶,生硬改口:「你二哥他的確做得不對。」
這些年她都沒怎么正眼看過他,只有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私底下不理他,他知道她這是還怪他當年沒阻止段翎當藥人。
段父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就沒再吭聲了,安安靜靜地坐著。
林聽感覺氣氛怪怪的。
馮夫人待她依舊很熱情,聊了些有關段翎小時候的事。
林聽耐心聽著,聽到後面居然還產生了些興趣。她雖是穿書進來的,但這本書的主角不是段翎,不會描寫他小時候發生過什麼。
馮夫人感慨道:「在子羽小時候,你是除了家人外,第一個親近他的,我就留意到你了。只可惜,長大後,你們就少了來往。不過好在,你們的關係如今又好回來,還要成婚了,真是緣分啊。」
林聽:「……」
「你還記不記得,子羽有一次在外受傷,還是你把他帶回來的。你們兩個人身上都髒兮兮的,倒在大門前,差點把我嚇暈。」
她什麼時候救過段翎?林聽茫然了:「我把他帶回來的?」
馮夫人眼神和藹地看著她:「對啊,我記得那一年,你才剛滿十二歲,而子羽十六歲。」
林聽根本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