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馨寧沒反駁夏子默。
若她是林聽也會有顧慮的,至於林聽為何會選擇在今日公布此事,想必是覺得時機到了,不想再瞞下去,乾脆向大家公布。
難怪她感覺林聽今日表現得怪怪的,先是連喝幾壺茶,又是在不怎麼熱的天裡出一身汗。
原來是為此事緊張。
段馨寧理解了,甚至還心疼林聽,一個人承受那麼多。
就在此時,林聽魂魄歸體了,她見段馨寧看過來,找了個藉口離開馮夫人,去找段馨寧。
可不等林聽想好說辭解釋,段馨寧伸手抱了抱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介意。你喜歡誰都可以,我們的關係也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你不用有顧慮。」
林聽僵住身子,這下子真是百口莫辯了,而且她現在還沒弄明白段翎同意的原因,最好先靜觀其變,免得將事情搞得更亂。
夏子默看著相擁的她們,適時道:「恭賀林七姑娘。」
林聽:「……謝謝。」
她想找段翎問個清楚,但好巧不巧的是宮中來人了,嘉德帝忽傳他進宮,段翎領旨而去。
段翎離開後不久,生辰宴也很快就結束了,賓客盡散,一切似回歸平靜,馮夫人親自送林聽出門。
林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回到林家的,心亂得一塌糊塗。
消息傳播得迅速,今晚才發生的事,也傳到林家了。林老夫人和林三爺見她回府,立刻派人來打聽,但全被李驚秋打發回去了。
李驚秋得知這個消息,直接守在聽鈴院等林聽回來,旁人一概不讓進。她都還不知道來龍去脈,他們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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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資格先知道?
所以林聽一進院門就看到了李驚秋:「阿娘。」
李驚秋喊下人關院門,拽著她進房,又關上房門:「你告訴我,今晚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林聽走向梳妝桌,心不在焉坐下來,很慢很慢地卸下發間的首飾,卸到那支被段翎碰過的金步搖時,動作一頓。
段翎到底為什麼會同意?
這個問題困擾林聽一晚上了,得不到答案,就如萬蟻噬心。
而李驚秋聽到林聽給出肯定的答案,面上一喜,卻道:「你太魯莽了,就算你和段二公子早已情投意合,也不能如此行事,哪有姑娘家當眾向男子說這種話的?」
林聽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充滿困惑的臉,沒回李驚秋的話。
其實李驚秋也沒有真的要責怪林聽的意思,就是覺得她行事太魯莽,不顧後果,多說兩句罷了。
李驚秋思忖道:「那你跟段二公子的婚事算是定下了?」
林聽仍沒回,放下金步搖,沒骨頭似的趴到桌上,歪著腦袋,還在想段翎同意婚事的意圖。
李驚秋見林聽不理自己,似怒非怒地捏了一把她的臉。
「現在知羞了?今晚跟段二公子求婚事的時候怎麼就不知羞了,幸虧他沒移情別戀,當眾拒絕你,否則你該如何是好?」
就是因為段翎沒有當眾拒絕,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才不知如何是好。林聽無奈道:「阿娘,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你想知道什麼,我明天再告訴你,行不行?」
李驚秋原本還想追問的,見林聽心神恍惚,便作罷了。
可李驚秋實在是等不到明天了,想馬上知道今晚發生過的所有事,於是留林聽在房裡安靜地待著,去問守在外間的陶朱。
外間的交談聲隱約穿進裡間,林聽抱頭抓狂,她簡直要瘋了,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林聽沒想過要和段翎成婚,不,應該說她沒想過在這個世界成婚,只想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帶著李驚秋和陶朱離開林家生活。
不行,她要冷靜下來。
還是那句話,事到如今,得弄清楚段翎是怎麼想的。他是誤會她有什麼意圖,索性將計就計,答應了?畢竟婚事能定下,也能退。還是……他真的想與她成婚?
成、婚。
段翎會是真的想與她成婚麼?林聽的心停跳一拍,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怎麼樣,想通過掃落桌上的那些首飾來冷靜,可又擔心會摔壞,忍住了,反而將它們一件一件地放回首飾盒裡。
縱然她再心煩意亂,也不能拿首飾來宣洩情緒,摔壞了,還要花銀錢買新的,還賣不出去了。
林聽蓋上首飾盒,決定明天去找段翎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