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退讓。
茶具是掌柜用二兩多買回來的,也沒虧,但他還是說自己虧了:「三兩有些虧了,不過我看姑娘很是投緣,賠三兩也行。」
看她很是投緣,方才還說高價誆騙她?林聽不信他的鬼話。
林聽忍住肉疼,賠了銀子,接著又想起段翎還在南山閣的雅間,要是被他碰見她親完他後在跟掌柜討價還價賠償之事就尷尬了。
思及此,林聽看了眼樓上,趕緊收好荷包走人。
今天沒坐林家的馬車來南山閣,因為她抱著有可能會死的心來的,所以現在要自己走回去。
離開南山閣,她在街上沒走幾步,迎面撞見今安在,這廝不接生意,閒得到處逛了?不過林聽現下沒和他打招呼的心思。
她嘴還紅著呢。
林聽捂住自己紅得過分的嘴巴,做賊似的往旁邊躲去,站到買撥浪鼓的攤子前,佯裝路人。
可今安在何許人也,眼神犀利,一眼便看到鬼鬼祟祟的林聽了,他走過去:「林樂允?你捂住嘴作甚,莫不是被人揍了?」
林聽險些翻白眼:「你才被人揍了,能不能盼我點好的。」
他雙手抱臂,被壓在下方的那隻手拿劍,斜睨著她:「既然不是被人揍,那你的嘴怎麼了,捂得這麼嚴實,自己咬爛了?」
「與你無關,滾開,我要回府了。」今安在在梁王府見過她親段翎,如果見她嘴巴比那日還要紅腫幾分,難免不會聯想到一起。
林聽越是想回府,今安在越是不讓她輕易回府。
他身手比林聽好,攔住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氣得林聽直跺腳:「你是不是皮癢了,找抽啊?快讓開,我今天真的沒空跟你吵。」
她急著回林家用冰敷嘴。
今安在語氣清冷道:「你反應這般大,倒叫我越發好奇你的嘴到底怎麼了。我瞧你是從南山閣裡面出來的,遇到事了?」
「沒遇到事。就算遇到事,我自己也會處理,你再不讓開,休怪我對你動手。」林聽不斷地回頭往南山閣方向看,希望段翎不要在這個時候走出來。
今安在怎麼會受她威脅。
他留意到她一直在看南山閣:「你武功還是我教的,你確定要對我動手?再說了,你還要捂著嘴,用一隻手對付我?若是用兩只手,可就捂不住了。」
她算是明白了,今安在這廝肯定是故意的。林聽忍了忍,忽略發麻的嘴:「今安在,你今天話很多,可以閉嘴了,滾回書齋。」
今安在繞著她走了圈,打量道:「你裙子怎麼皺巴巴的?」
林聽:「我摔了一跤。」
今安在面無表情點點頭:「摔了一跤,裙子皺了,卻沒半點髒,你挺會挑乾淨的地方摔。」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林聽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勢踹了今安在一腳,越過他,奮力朝前跑。卻被今安在揪住衣領往回拽,他順便挪開了她捂嘴的手。
林聽紅腫的嘴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今、安、在!」
與此同時,段翎從南山閣里走出來,似隨意地看了一眼正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他們,然後撩起同樣很皺的衣擺,上了段家馬車。
今安在也看到段翎了。
他沒錯過段翎緋紅欲滴血的薄唇和明顯泛著皺的衣衫。
而跟段翎情況相似的還有林聽,今安在這張冰山似的臉有了一絲罕見的驚詫,看了看段翎,又看了看她。
今安在欲言又止道:「你和段翎在南山閣里?」
林聽馬上反駁:「你別造謠,我和他清清白白的!」說這句話時,段家馬車從他們身邊經過,她才知道段翎從南山閣里出來了。
風吹過,薄薄的車簾輕晃幾下,隱約露出車內之人的半張臉,只見他下頜線條流暢,微抿的薄唇透著一股近似淫.靡的紅。
林聽看了,登時閉嘴。
馬車停了,段翎拉開帘子,似乎忘記前不久發生過的事:「林七姑娘,你怎麼還在街上,不是說有急事要辦,可要我送你一程?」
送她一程?不會是上西天那種吧。林聽擺手,皮笑肉不笑道:「不用麻煩段大人了。」
段翎沒忽略了林聽身邊的今安在:「今公子。」
他頷首:「段大人。」
距離拉近後,今安在更加確認林聽和段翎唇上的紅是一模一樣的。段翎的唇角甚至還有一點牙印,很明顯是旁人弄出來的牙印。
段翎放下了帘子,馬車越過他們,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
今安在看林聽的眼神意味深長,不再攔她,也不再追問她的嘴是怎麼回事:「你回去吧。」
「不行,你得聽我解釋。」這回輪到林聽不讓今安在離開了,她伸手揪著他的衣領往回拽,他一定是誤會她和段翎有某種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