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
她口吻無辜道:「不是我的, 這不是你從地上撿的?」
他輕輕地笑了聲:「那你回來作甚?我還以為你是回來拿這些春宮圖的呢,原來不是啊。」
林聽堅決不承認,若無其事地撒謊道:「不是, 我到外面取出了自己的東西,回來是想還書,不想改日再來打擾段大人。」
「……春宮圖或許是入住過這間堂屋的錦衣衛掉下的吧。」
她也甩鍋了。
堂屋一般是輪值的錦衣衛住的,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可不少。段翎總不能特地去查春宮圖的來源, 他忙得很,要處理公務,怎會查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聽把春宮圖塞給段翎後,又把書塞到他另一隻手上。
段翎沉默片刻:「林七姑娘,這間堂屋是我的,給輪值錦衣衛休息的是出門往右拐那間。」
她頓了下:「我當然相信段大人你是清白的,不過這真不是我的春宮圖。我發誓,要是我的春宮圖,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端詳著林聽,似被逗笑了,唇角微彎:「林七姑娘何必發這麼毒的誓,小事一樁罷了。我信你說的,春宮圖不是你的。」
林聽趁機倒打一耙。
「段大人,你放心,我踏出北鎮撫司後,一定守口如瓶,不會向旁人提起你住的堂屋出現了春宮圖,誓死將此事爛在肚子裡。」
她又重複一遍:「我絕對相信這不是段大人你的春宮圖,只是傳出去會影響你在北鎮撫司的威望,有些事是說不清的,還是瞞著比較好,也不用查了。」
段翎:「那我可得多謝林七姑娘為我著想了。」
林聽倒打一耙成功,故作瀟灑道:「小事一樁罷了,不過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些春宮圖?」
他放下書,拿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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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子,對準春宮圖:「既不是林七姑娘之物,又不是我的,自然是燒了。」
火苗飛快地竄起來,咬著紙角,吞噬掉淫.靡的畫像。
林聽看得一陣肉疼,雖說春宮圖的主人不是她,也沒花她的銀兩,但這等質量的春宮圖可遇不可求,沒多看幾眼太可惜了。
堂屋此時此刻滿是燒紙的味,她不禁看向段翎。
他穿著一身大紅色官服,皮膚白得不像話,又頂著一張雖艷卻看似無情無欲的臉,毫無波瀾地燒完一張又一張的春宮圖。
在燒東西時,段翎清潤白皙的指尖無意划過那些色氣滿滿的春宮圖,上面的人像仿佛以各種姿勢在他指尖跳躍過,瞧著竟比春宮圖本身還要色氣三分。
林聽莫名一陣口乾舌燥。
她錯開眼,繼續看被燒的春宮圖:「就這麼、這麼燒了?」
段翎現在燒最後一張春宮圖:「不然呢,要找出春宮圖的主人,還給對方?不是你說不用查的?既然如此,那便由我處理了。」
林聽訕笑道:「你說得對,燒了也好,留著也沒用。」
她餘光不受控制,又掃過段翎拿著春宮圖的手。他護腕有些松,隱約可見底下的小半截手腕,而皮肉上有觸目驚心的鮮紅刀痕。
林聽心直口快道:「段大人,你的手受傷了?」
最後一張春宮圖恰好燒完了,段翎垂下手,也垂下眼帘,淺笑回道:「不過小傷而已。」
小傷?
林聽下意識摸自己的手腕,心想這傷要是出現在她身上,非疼死不可:「你管這叫小傷?我看著傷口很深的樣子,上藥了沒?」
段翎無心談此事:「上藥了,沒什麼大礙,很快會好的。」
看來錦衣衛這份差事也是挺危險的,林聽心中萬分感慨:「段大人是辦差時候受傷的?」
他指腹壓著護腕,不答反問:「林七姑娘方才不是急著走?」言下之意是她怎麼不急著走了。
林聽否認道:「也不是急著走,剛剛就是怕耽擱你辦差。」
「林七姑娘倒是貼心。」段翎沒看落在地上的紙灰,抬腿越過它們,朝外喚人進來打掃乾淨。
她沒留下來的理由了,再次跟他道別,然後離開北鎮撫司。
半個時辰不到,林聽便從北鎮撫司里出來,還在估摸著時辰的陶朱忙跑上前,上下打量著林聽,唯恐她受委屈了:「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