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段翎的人見她要走,立刻上前阻攔。今安在手腕轉動,長劍擲出的同時一陣劍氣拂過,震得火苗晃動,將他們全攔於劍下。
「大恩不言謝,你搞定這些人,我先走一步了。」此地不宜久留,林聽知道樓梯是走不了了,東張西望,找其他方式下樓。
找了片刻,林聽在黃鶴樓二樓找到了一間背靠小巷的雅間。
裡面有一扇窗暫時倖存,沒被火燒著,林聽先放下段翎,使勁地扯斷雅間裡的紗幔綢緞,一頭綁緊柱子,一頭往下面扔。
綢緞也不是隨隨便便扔下去就行,林聽找好角度,用支窗棍子綁住要扔下的那一頭,瞄準小巷對面的窄門扔出去,將棍子卡住。
一道簡易的布滑梯做成了,也幸虧這是二樓,綢緞還夠長。
之前跟今安在行動的時候,也是他在明對付人,她在暗找他們要的東西,找到後開溜,用過幾次這個法子,此刻還算得心應手。
林聽再次扶起段翎,坐到窗前,然後抱緊他,手環住他的腰,雙腿也抬起來夾住他的腿。
閉著眼的段翎能感受到她灼熱的呼吸噴灑到他的皮膚上,泛起一縷陌生的麻意,女兒香也徹徹底底地包圍住他,浸入肺腑。
段翎終究是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摟他腰的手。
林聽沒發現。
她在估算著距離,二樓,直接跳下去也應該不會死。
就算懸空的綢緞中途不幸斷開了,他們最多受傷。不過綢緞會斷開的可能性不大,黃鶴樓為了貴客體驗好,用的都是上等綢緞。
林聽自己開了一家布莊,能看得出綢緞的好壞。
她鬆開拉住窗沿的另一隻手,順著綢緞往下滑,晚風灌耳,呼呼呼響,呼吸也因此受阻。
片刻後,順利落地了。
林聽長舒一口氣,想站起來扶著段翎走到大街上找人,讓陶朱她們不要哭了。可轉頭看見他不省人事的樣子,起身動作頓住了。
這次跟段翎醉酒後臥榻休息不同,他是真的醒不來。不然早醒了,怎麼可能容忍她對他上下其手,摟摟抱抱,摸來摸去。
先親完再找人吧。
他們都安全離開著火的黃鶴樓了,親三十息又不耽誤什麼。
林聽不擔心今安在會不會脫不了身,她很清楚他的實力,只要她成功開溜了,他也會開溜。
此處夜色暗沉,林聽卻能看清段翎的臉,因為離得很近。她低下頭,目光輕飄飄掃過他如畫眉眼、挺直鼻樑,只在唇上停留。
屬於林聽的女兒香還縈繞在段翎身側,飄渺盪開,又回來。
女兒香愈發濃郁,他閉著眼看不見林聽的一舉一動,對影子移動和聲音卻還是十分敏感的。
影子緩慢地朝他覆來,林聽微微壓抑著的呼吸響在他耳畔。
她要殺他?既要殺他,剛剛又為何救他。段翎動了動藏著見血封喉劇毒的指尖,打算動手。
林聽心道抱歉了,隨後吻住段翎微涼似含沉香的薄唇。
段翎察覺到影子完全壓下,想對她用毒,唇上卻落下柔軟的觸感。兩唇相貼,氣息糾纏,他幾乎立刻睜開了眼,指尖的毒灑落在地。
林聽見段翎睜開眼,雙腿一軟,跌跪坐到他身上,一不小心給親得更深了,唇齒磕到一起。
老天要亡我!
第25章 第 25 章 他唇上還殘留她的氣息……
一息、二息, 不到三息,段翎便反應過來側開了臉。林聽沒來得及起身,嘴角擦過他細膩的臉頰, 留下一道微潮的熱氣。
他語氣依然溫和, 卻隱含微妙危險:「林七姑娘,你……」
林聽連滾帶爬地離開段翎的身體:「段大人, 你千萬不要誤會, 我對你絕對絕對沒任何的不軌之心,方才所為是想救你。」
段翎還沒起來, 仰頭看林聽,能看到她略有水色的泛紅唇瓣,而他唇上還殘留她的氣息。
「救我?」
林聽找補道:「沒錯。我見你呼吸微弱, 怕你撐不住,所以給你渡氣。張仲景在《金匱要略》就有提到過這種救人的法子。」
說到此處,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重申一下親他的這件事,厚著臉皮道:「救人之舉,實屬迫不得已,還望段大人莫要介懷。」
撒謊能撒得面不改色的,舍她其誰。這年頭, 嘴要會說。
段翎衣衫不整, 卻不見絲毫慌亂:「林七姑娘都說了,此為救我,我怎會介懷, 做那恩將仇報之人,多謝你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