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來,沒看腿間於無意識狀態下自然起來的異樣。
這是大部分男子晨起時都會偶爾遇到的情況,只是段翎有些特殊,他若置之不理,它便會維持晨起狀態,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叫欲癮。
可段翎最厭惡的就是脫離掌控,所以他一次也沒有舒緩過它,今天也不例外。段翎拿出放到枕下的匕首,撩起衣袖,刀尖割腕。
刀尖所過處,薄薄皮.肉裂開,深紅鮮血滲出,他隨手拿帕子一擦,與此同時,腿間異樣緩緩地消下,疼痛驅散欲癮。
段翎面不改色去換衣服。
白色裡衣褪下,他一雙剛勁有力的手腕暴.露在空氣中,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傷疤如同一條條扭曲醜陋的蜈蚣,猙獰地嵌在皮膚上。
第13章 第 13 章 我來找段大人
林聽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她不做噩夢了,改做一夜暴富的美夢,臉頰被房裡間偏高的溫度烘紅,嘴角裂開笑,手舞足蹈,腿往上一踢,將被褥蹬到床下。
候在外間陶朱聽到裡間有東西掉地的聲響,以為是林聽,急忙忙放下繡到一半的帕子進去。
只見床榻上的人安然無恙,遭殃的是昨天剛洗乾淨的被褥。
陶朱撿起被褥,放到羅漢榻,就在這時,門口變得嘈雜,不等她去問發生何事,林聽母親李氏風風火火地撩開垂簾進來了。
李氏大步流星走到床榻邊,拉起還沉浸在美夢無法自拔的林聽:「林樂允!你給我起來。」樂允是她的小字。
林聽睡眼朦朧,伸了個懶腰:「阿娘,你怎麼來了?」
說著,她抱住了李氏。
李氏掰開林聽的手,恨鐵不成鋼道:「你是我女兒,我這個當母親的還不能來看你?還有,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賴在床上。」
這幾天李氏的心裡一直不平衡,她的女兒哪裡比沈姨娘生的那個差了?憑什麼林舒能攀上戶部侍郎之子,林聽的婚事還沒著落。
定是沈姨娘這賤蹄子給林三爺吹了不少枕邊風。
林三爺更賤,身為朝廷命官,耳根子卻軟,把一個妾室說的話奉為圭臬。思及此,李氏愈發來氣,恨不得將這兩個賤人轟出去。
無論如何,她勢必要給林聽找一門更好的婚事。
李氏憐愛地撫著林聽烏黑柔軟的髮絲,轉過身對聽鈴院的丫鬟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進來為你們姑娘洗漱梳妝?」
知母莫如女,林聽大概知道李氏今天來聽鈴院的原因,故作不知罷了,順著她的意起床去洗漱梳妝,也準備好聽她的長篇大論。
可李氏一反常態,沒開始她的長篇大論,而是讓陪嫁婆子拿來一本小冊子:「你看看。」
林聽不明所以,遲疑著接過它:「阿娘,這是什麼?」
李氏越看她越覺得自己生的閨女真漂亮,賣關子道:「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是什麼了。」
陶朱也好奇地探了探眼,林聽擰著眉翻開冊子,裡面是清一色的男子畫像,右下方附有他們的姓名、年齡、家世背景等等。
她裝傻充愣:「這些畫像挺好看的,是阿娘你畫的?」
李氏戳她腦門:「你別給我裝傻,這些世家公子都是我精心挑選過的,不比戶部侍郎之子差,你給我爭氣點,不能輸給林舒。」
冊子被李氏拿回去翻到第二頁:「我看這個叫張洵不錯。」
她滔滔不絕:「他父親是御史大夫,他是監察御史,聽說為人剛正不阿,不像林舒的定親對象那樣不學無術,也就是門第好看。」
陶朱也覺得林聽婚姻大事重要,聽得聚精會神。
李氏絮絮叨叨道:「本來我有個更好的人選,就是謝家五郎,可誰知道謝家結黨營私,被抄了家,幸好我當初沒讓你們相看。」
「我曾見過謝家五郎一面,他生得那叫一個天人之姿,談吐不凡,進退有度,姨母還是貴妃呢,真是世事無常,可惜了。」
她由衷惋惜。
婆子提醒李氏:「夫人,謝家之事還是少提為好。」
畢竟謝家因為結黨營私惹怒了皇帝,連貴妃長跪求情也沒改變他們的下場。謝家男子盡數處斬,謝家女眷沒入教坊司為奴。
李氏後知後覺捂嘴:「你說得對,隔牆有耳。」
她不停地翻著那本小冊子:「無妨,天底下又不止謝家五郎一個好男兒,咱們再找別的。樂允,你別干坐著聽,看看。」
林聽剛睡醒,聽著又犯困了,見李氏口若懸河,沒半個時辰停不下來,她當機立斷彎腰捂住肚子:「阿娘,我肚子疼,好疼。」
「肚子疼?怎麼就突然肚子疼了,昨晚吃錯東西了?」
李氏正要喚人去請大夫,林聽從她臂彎下鑽過去了。連幾個身體強壯的婆子也沒能攔住:「七姑娘,您要去哪兒,回來。」
「林樂允,你給我回來。」李氏在婆子的攙扶下追到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