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規律,優勝劣汰,這八個字不是隨意可以開玩笑的。能行就能行,不能行,哪怕找來縣領導也無濟於事。
「說實在話。我也羨慕慶生叔的經濟頭腦,羨慕他有兩個有本事的兒子。可現階段,我沒這本事,我只能守著我家這點小生意掙點小錢。你們幾家總不能盯著別人,把眼睛盯得再紅,也只能傷了和氣,傷了自己身體。」
宋香巧說得極為不客氣。其實在場的誰不懂這個道理?今天之所以一眾人敢來找宋香巧鬧事,還不是因為大家互相鼓動,擰在一起,安慶生要怪也不能單獨怪他們其中一人……這種幽微的心理被無限放大,最終讓所有人都有了充分的行動力。
「不是,我們也想掙錢,可慶生叔……」這些人急了,又開始胡亂攀扯著說話。
一直不說話的安慶生站起來,笑了笑,「據我所知,蓮花,你家也準備買卡拉OK了。思源都跟我講了。」
所有人都猛地轉過頭看向姬蓮花。
這是「叛徒」啊。姬蓮花家有錢,區區幾千塊的設備說買就能買。不,她家那麼有錢,為什麼還要搞農家樂,做這點小買賣啊?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安慶生繼續道:「梁有仙那個老傢伙買的設備已經在路上了,他比我還有福氣,三個兒子給他買了兩套設備,準備跟我們村打擂台。」
眾人:「!!!」
宋香巧無奈笑起來,所以說嘛,這哪裡是控制得住的事情。只要有利益驅使,誰不潑了命地掙錢?
安親生朝眾人丟了兩個「炸彈」,而後施施然走了。
留下眾人一臉鬱悶。
宋香巧還想說些「只要大家用心用力,總能掙到錢。掙不到大錢也缺不了小錢」諸如此類的話,還沒等她張口,剩下的人就把矛頭指向姬蓮花。
「蓮花,你這就不厚道了。咱們進來村委是幹啥的你很清楚。你偷偷買設備不告訴我們,還好意思來這裡裝著跟我們是一頭的?」
「對啊。我們以為你們家跟慶生叔家關係近就不敢來,結果你來了。我們還敬你是明事理的人,結果你不干人事啊。」
姬蓮花被一頓懟罵,她不想忍了,跳起來喊道:「你們湊一起說我|幹啥?挑起這事的是慶生叔,你們咋不去找他說理?」
說完她又指著其中一人的鼻子,「你好意思說我。當初你開農家樂的時候沒錢,是慶生叔借了你錢,你才開起來了。現在慶生叔掙錢多了,你就反水罵人家?你乾的是人事?」
「還有你,你們家娃上次生病,半夜裡找不到人,還是慶生叔開著拖拉機帶你們去的醫院。你們家也好意思在這裡罵慶生叔?」
「還有你……」
姬蓮花的戰鬥能力那是相當了得,以一頂十,不一會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罵了一遍。
大家鄉里鄉親,血緣上同宗,距離上近鄰,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大家都受過安慶生的恩惠,現在集體反水,卻把所有矛頭指向她一人!她才不干!
「唉,你這人不要說話這麼難聽。你還是慶生叔的親侄媳婦。你買設備幹啥,不是也打算搶他家生意?」
姬蓮花冷笑一聲,「要是這麼說,你為啥開農家樂?你這不是要搶我們所有人的生意?」
眾人:「!!!」
宋香巧真想給姬蓮花一個大大的擁抱。把她想說的,而不好說出來的話,全狠狠砸出去。
可表面上她還要維持秩序,「哎呀,都少說兩句。都是親戚鄰居的。」
「她把我們當鄰居了嗎?」
「他把我當親戚了嗎?」
雙方齊齊轉頭質問宋香巧。
宋香巧:「……」
最後全部不歡而散。
知道這個情況的梁有仙忍不住笑出聲來。誰沒厲害兒子,誰沒經濟頭腦,他活了六七十歲,還能被宋香巧這個小輩比下去,還能被比自己小几歲的安慶生比下去?不就是卡拉OK嘛,買設備就行。
日子還長著呢,看誰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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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個月後宋香巧和梁有仙竟然不約而同去找姜崖。
宋香巧前腳剛進去辦公室,梁有仙后腳也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