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林還沒說啥,對方就一頓指責外加大帽子直接扣上來。
「唉唉唉,咋說話呢?」
「我這跟您好好說話呢!言論自由是公民的權利,您不能讓我關掉攝像頭。」
胡文林嘖了一聲,「記者證呢?採訪證有嗎?拍攝採訪需要申請報備,你有嗎?拿出來看看。」
他的手直接懟上去,質問道。
攝像師噎了噎,見胡文林不是好糊弄的,悻悻然把鏡頭關上。
「別啊。別的不說,記者證先拿出來!」
那人訕笑道:「忘拿了!」
「哦沒事。你先坐裡面等著,我找人幫你查查。」胡文林正經道。
那人一下子就慌了,往裡一看,有好幾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裡頭,兩個警察盯著他們,不說別的,至少這幾個人應該就是所謂的犯罪嫌疑人。
「警察同志,我真是記者。證件忘拿了。不然我扛這麼貴的攝像機幹嘛?」
胡文林才不管他怎麼說,叫人把他帶進去,勢必要好好查查。
「哎,我說你怎麼要讓我們來派出所談。原來這是你們的保護傘啊。」那人把拎著的臭魚往地上一撂,直接把保護傘三個字扣在了胡文林的頭上。
胡文林臉瞬間黑了。這□□洞今天招來的都是什麼人? !
他瞥了一眼姜崖,姜崖朝他苦笑兩聲。
「咋回事啊?」
不等姜崖說出口,那人又繪聲繪色地把在□□洞景區門口說的那番話又朝胡文林說了一通。
最後這人還不忘繼續扣帽子,「你們警察是為人民服務。我相信今天在這裡我一定能得到最公平的對待。是吧?」
胡文林擺擺手,「你說得沒錯,我們警察是為人民服務,但我們服務的人民是那些遵紀守法的。不管是誰,只要有人違法,我們都會給大傢伙一個交代。」
「別這麼多人圍在派出所,雙方各進來兩個人,咱們先錄個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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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筆錄前,姜崖把宋香巧叫到一旁一臉嚴肅地交代了兩句。宋香巧漲紅著臉,想說不可能,但又不敢肯定。她氣得直跺腳,「真是天天不讓人省心。」
向來冷靜的姜崖也忍不住嘆口氣,「你先回去問清楚。該是誰承擔責任,逃也逃不掉的。以後……」說到這裡他頓了下,擺擺手,「後面的事過了今天再說。」
原本想著趁著暑假客流量大的時候讓大傢伙多賺點錢,結果在這個節骨眼鬧出這麼大一出事。姜崖穩了穩情緒,抬腳走進詢問室。
胡文林帶著兩個同事端坐在桌前。這桌子一看就有些年頭,與其說是桌,不如說是案台,四腳細細,台面兩邊翹起,印刻著看不懂的道家變文故事。要是案台上供奉起一鼎香爐外加兩盤水果,那一臉肅穆的胡文林還真有點像怒目圓睜的神像,勢要把人間不平事都掀出來,把人間大壞蛋都揪出來……
焦興發抬眼看了看長相兇巴巴的警察,又瞅了瞅旁邊坐著面嫩的姜崖,覺得還是朝好拿捏的人開火比較好。
「我說你看著也像個明白人。我辛辛苦苦從市里跑來你們這個窮鄉僻壤,拎著五斤臭魚,熏得人反胃,為了什麼?」
「不就是想讓你們給個說法?!五百塊五斤魚?到哪都說不過去。臭魚不值錢,關鍵是我家老頭老太太雙雙被氣得住院。一天醫療費好幾百,雖然我家不缺錢,可這醫療費你們景區該管吧。這檢查費、治療費、陪護費還有後期的營養費怎麼著也得一萬塊吧。」
「麻溜地把錢賠給我,咱們這事就在今天了了。你啥時候把補償款給我,我啥時候走。不然的話,我只能每天大清早八點鐘去你們景區門口好好宣傳宣傳你們怎麼詐騙老年人。」
焦興發翹著二郎腿,頗為得意地說道。
姜崖冷著臉。一萬塊?張張嘴就要這麼多賠償,算下來是他三年的工資,是村里人刨土種莊稼十年的收入。既然對方獅子大開口,那只能公事公辦。
「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家庭住址!」胡文林一臉肅穆地呵聲問道,他一轉頭看向方才拿著攝像機快懟著他臉拍攝的人喊到:「你呢?!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家庭住址?記者證採訪證採訪申請拿出來!」
段孝訕笑著,把腳邊的攝像機往身後踢了踢,「那啥,我就是來幫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