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片刻,到底縮回去沒吭聲。
葛興國走到姜崖身邊,「姜崖,你沾過這事嗎?沾過錢嗎?」
姜崖堅定地搖搖頭,「沒有。從來沒有。」
葛興國點點頭,「那就行。」
安思源沉沉笑起來,「姜崖,你別想把自己摘的這麼清楚。萬一我給孫義年的錢,他私下給你分了呢?」
「你這人沒證據不要亂說。」王學海替姜崖著急,上次招標事件就把姜崖坑進紀委談了半天,這要是又來這麼一出,這小子以後可怎麼辦?
孫義年連連擺手,「安總,你別誤會。你給我的三十t萬,我全給了三哥。人家不是一點錢就能請得動的,姜崖沒從我這拿一分錢。」
然而不管他怎麼說,這顆懷疑的種子算是在大傢伙心裡埋下了。
姜崖紋絲不動,像剛來竹坑鄉時那樣,挺直脊背,站成了一棵松。
徐洪福走過來,盯著孫義年問:「三哥?哪個三哥?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孫義年愣住,「我只知道他叫徐倉,至於哪裡人我也不清楚,我有他電話,讓我再打一下。他說好這幾天給我回信的……」
孫義年說到最後連自己的聲音也小了起來。
他自從給了三哥那筆錢,每天都在催,只是這位三哥神出鬼沒,經常不接電話,偶爾接上一次,還罵他娘們唧唧囉里囉嗦。要他安心等消息即可,別整天催催催。搞得孫義年也不敢打電話,只是三哥說好上周把事情安排好,結果電話再怎麼打也打不通了。
他暗覺不妙,偷偷躲了起來,結果安思源神通廣大,很快找到他,還爆炒了他一頓,把他拉到鄉政府丟人現眼。
人群中竹丹也在,他這麼個醜樣子,也不敢多看對方兩眼,只能委屈巴拉地低著頭。
竹丹著急地直跺腳,不知道自己是心疼他這個人,還是心疼他許諾的開店的錢眼瞅著可能要飛了。
「徐倉?」徐洪福愣了下,姜崖前幾天倒是托他辦過一件事,請他在縣公安局的同學查一下叫徐倉的人的信息。因為這人和他同姓,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然而,徐倉這人的信息是假的,里壓根沒有這麼號人。
姜崖聽到之後,只是哦了一聲,並未多言。
他轉臉看向姜崖,方才提著的心這下冷靜下來。這小子原來早有準備。
安思源見姜毫無波瀾,甚至連一丟丟的生氣都未表現出來,當下徹底惱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敢在他面前這樣囂張?
「葛鄉長,我安思源這些年給咱們竹坑鄉多少捐了多少錢,你應該心裡有本帳。遠的不說,前年發大水,我捐了五萬塊,去年我們村修路,我出了一半的錢……我這次看村里搞旅遊,也想貢獻一份薄力,縣城請我去建酒店我都不去……」
他字字句句把自己的委屈說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這些圍觀的人不乏受過他照拂的,當下也義憤填膺起來,嚷嚷著讓葛興國務必要給交代。
「我現在懷疑姜崖和他二姨夫合夥騙我的錢。」安思源斬釘截鐵地斥道。
孫義年訕訕著,也不敢這時候站出來再為姜崖說話,畢竟現在姜崖能幫他吸引一點火力。
宋香巧一直沒吭聲,這事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到整個村子的安寧。她了解安思源,這人看中錢,更看中臉面,怕是姜崖之前不讓他在那塊包穀地上建酒店,拂了他的面子,所以才連帶著懷疑姜崖私吞錢。
她站出來勸道:「思源,事情還沒搞清楚,不能隨便給人安帽子的。」
安思源冷冷看著宋香巧,「香巧,你問我要錢的時候,不也先要給我戴上大善人的帽子?」
宋香巧被懟得一臉無語,「一碼歸一碼,你說姜崖詐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搞錯的話,你這就是誹謗。要負法律責任。」
安思源懶得跟她廢話,就盯著姜崖讓他給個說法。
姜崖抬起手,看了眼手錶。
安思源見他還是這麼讓人討厭的淡定樣子,臉一黑,上前拽住姜崖的衣領,「你小子快把我錢吐出來!」
姜崖冷著臉,「鬆開!」
其他人趕緊上前勸,有拽安思源的,有拉姜崖的。葛興國頭一陣大,這年剛過完,麻煩就一個個找來了。
就在這時,鄉派出所所長胡文林陪著幾個穿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幹嘛幹嘛?」
「葛鄉長,上次金竹村的人跑到縣政府請願,這事還沒過去幾天啊。」胡文林一看這麼多人聚集就心跳加速,稍微不注意可就鬧大了。
葛興國連連擺手,「這不是正在處理呢。」
胡文林見姜崖也在,朗聲道:「姜崖,你上次報警說有人詐騙,我上報給縣裡,恰好省廳派人下來搜集信息。我看詐騙手段相似,一對比,竟是同一個團伙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