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有好事者又開始說自家閨女侄女外甥女孫女有多好多好。
姜崖一額頭的汗,趕緊找藉口跟著宋香巧去了村部。
經過宋香巧家時,恰好三嬸出來倒垃圾,她見了姜崖倒是打了聲招呼,可瞬時冷臉忽略了宋香巧。
姜崖抿了下唇,瞥眼看向宋香巧。
宋香巧嘆了口氣,「前天你說讓正業試試內裝工程,我一口拒絕,這事被我婆婆知道了,這幾天拒絕和我說話,連我的飯都沒做。」
姜崖皺起眉頭,抬腳推門進去。
宋香巧哎哎了兩聲,沒攔住。
三嬸正在低頭餵雞,聽到門開的聲音,頭也沒回地斥道:「這個家不需要你大支書,你住村部吧。」
「媽……姜崖!」竹正業抱著大崽推門而出,抬眼便看見姜崖笑著站在門口。
三嬸趕緊轉過身,頓時鬧得沒趣。可瞥見兒媳婦宋香巧,又氣得轉身不理人。
竹正業滿臉尷尬,趕緊讓姜崖進屋坐。
姜崖:「正業哥,才三天不見面,看你氣色好了很多啊。」
宋香巧暗叫一聲不好,果然婆婆瞬時哭了起來。
「姜崖,我兒子命苦啊。成年累月在外面賣命,可老婆不心疼。只顧著自己的好名聲,連條活路都不給他走啊。」
宋香巧又氣又無可奈何,從竹正業手中接過兒子,「媽,除了你,這世界上就我最心疼正業了。」
竹正業左看看右看看,本來就嘴笨,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先哄哪個。
姜崖上前從三嬸手中接過碗,從中捏了幾顆玉米粒,丟到地上。
「三嬸,香巧姐沒錯……」
三嬸一惱,姜崖又說:「您也沒錯。」
三嬸沒好氣地連連擺手,「你別糊弄我這老婆子。」
宋香巧愛惜羽毛,不願丈夫參與□□洞工程,除了害怕別人說閒話,也不願別人說她偏心。這是她作為村支書的政治覺悟和思想覺悟。為的是以後工作能更好更公正地開展。
可三嬸愛子心切,想兒子在家找份安定工作,母子常見面,畢竟她一年老一年,說不定哪天就走了。
姜崖回頭看向宋香巧,「舉賢不避親,香巧姐,既然我提出讓正業哥參與競標,那這事就不違反規定。」
在場的三人直直看向他,三嬸趕緊擦擦眼淚,「姜崖,你是說這事能行?」
宋香巧立馬打斷她的話,「姜崖,你不能因為和我熟就開綠燈。」
竹正業心疼老婆,「姜崖,開過年我再出去找份工作,應該不難的。」
三嬸氣得半死,上前衝著宋香巧罵道:「人家姜崖都說沒事,你憑什麼攔著?我家正業憑真本事吃飯,又不偷不搶……」
早有看熱鬧的人圍在門口,前涌後擠的,一不小心全撞開門沖了進來。
宋香巧本來就不想這件事鬧得全村人都知道,她冷著臉把人往外趕,「咋?是工地上的活兒都幹完了,還是地里的草都拔了?」
這時,安慶生抬腳走了進來,「香巧你這是何苦呢?你家正業一手的好本事,總不能埋沒了。」
宋香巧一愣,按理說他安家人最介意竹家人得利,安慶生這是說反話還是想明白了?
三嬸見安慶生都替她兒子說話,腰板子更硬了。
「慶生大哥,香巧這些年對咱們金竹村一心一意,家裡也不顧,地里活兒也管不了,連我孫子也是今年才抱上。平時鄉里發什麼東西,從沒有我家的份兒,就因為她總說比我家窮的多多了,所以不願意伸手拿。她這麼多年的辛苦就不值得給正業介紹份工作,我家只能吃虧?」
三嬸越說越氣,宋香巧無可奈何嘆口氣,道:「媽,這是兩碼事……」
安慶生正色道:「姜崖,你不是說『脫貧致富,一個不少』,香巧家可不能拖後腿啊。」
姜崖點點頭,這句話在他剛來金竹村的時候就說過。
脫貧路上,無論是誰,一個都不能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