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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李梅在金竹村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竹向笛這是站到李梅娘家人的地位聲討王學海。

王學海扯著姜崖幫忙招架,姜崖婉拒並一臉認真地說:「不然你就從了吧。」

王學海:「…………」

好不容易熬到廣州火車站,剛下車,王學海便藉口上廁所跑去小賣部給李梅打電話。姜崖明明看到了卻裝作沒看見。竹向笛吃了一路,批判了一路,此刻精神矍鑠地站在火車站中央,看著傳說中的致富發源地,激情豪邁地說:「算命的說,我的事業運要三十五歲才能有起色。現在,我終於站到了我命運的拐角處……」

姜崖:「……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四個小時後,三人被一輛說好開往東莞的客車甩在了不知名的鄉間道路上。

兩旁蛙鳴四起,稻田翻浪,稻草人在田間地頭裝正經。

竹向笛的豪言壯志被砸得雞零狗碎,眼巴巴地看著頭頂傳說中的香蕉樹,想吃又怕有農藥搞出個客死他鄉。

王學海因為李梅頭一次沒接電話心緒複雜地蹲地上揪頭髮。

姜崖默默往前走,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一個勉強會說普通話的村民。

對方一聽他們三人經歷,意味深長地說:「你們是被賣豬仔啦啊。」

第44章

對方口齒不清地解釋了一番,姜崖這才明白什麼叫賣豬仔。

早些年沿海地區的賣豬仔說的是那些被賣到南洋地區打黑工的人們,現在自然沒有這些駭人聽聞的販賣,卻有不良跑客運的,為了多拉人,多賺錢,隨意把乘客丟到半路,壓根不管對方死活。

不過像姜崖三人這樣被丟到鄉下的也算少見。

姜崖順著鄉間小路走到一個叫棠坑的村子,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破舊樓下的一家小賣部發現電話機。

電話機用繡著鴛鴦的針織套子包裹著,姜崖撥了三次,明明沒打通卻被收走十塊錢。

他抿了下唇撥出第四次,對方終於接了電話。

*

三人在棠坑先是被曬成了蘿蔔乾,隨後又被傾盆大雨澆了個透心涼,終於日頭下山,草叢裡藏著的蚊子呼呼地飛過來把他們叮成豬頭臉。

姜崖長袖長褲, 遭咬最少,即便狼狽如此,也挺拔站立。蛙鳴蟲叫中,他走到一棵芒果樹下,沉綠色的果實把樹枝墜彎了腰……

那年父親從南方千里迢迢帶回來的那顆芒果,開啟了他對南方的各種甜蜜幻想。父親說待安置妥當,便帶他去海邊踏浪,去吃貝螺,去看椰風飄飄……然後,沒有然後。所有的美好想像止步於此,南方兩個字在他心裡也變成了酸澀苦楚的象徵。

竹向笛使勁撓著起著紅疙瘩的胳膊肘,學著姜崖仰起頭,「這青蛋子能吃不?看起來有點酸啊!」

一天到晚沒吃上熱湯飯, 他早都餓得前胸貼後背。

王學海沒好氣地撿起地上的石頭塊朝池塘里打了個水漂,「你都把李梅給我帶的東西吃完了,還餓?」

竹向笛憨笑兩聲,「李老師的手藝真好。」

王學海:「……」

就在這時前面鄉路上開來一輛銀色皇冠車,朝三人摁了好幾聲喇叭。

竹向笛趕緊抱緊帆布包,警惕地站到姜崖身後,小聲問:「搶錢的?」

姜崖抿了下唇,「他這個車是進口的。」

「你那三瓜兩棗人家看不上。」王學海張嘴懟道。

竹向笛:「……」

王學海從昨天到現在情t緒都不太對勁,三人中他只敢招惹竹向笛,動不動就找茬損對方兩句。竹向笛嘴笨,十次九輸,便找姜崖求救。姜崖說等李梅接了王學海的電話,這小子就渾身舒坦了。

車上那人也不下車,搖下車窗,朝姜崖打量了一番後,挑眉問:「你就是姜崖?」

姜崖抬眼看過去,他和孔元並不認識。孔元的父親孔向禮是他在大學時的授課老師。孔老師在他畢業時推薦了三家高級律師事務所,有了孔老師的背書,再加上姜崖出眾的才能他肯定能獲得一份高薪工作。然而姜崖義無反顧地決定回西河縣,孔向禮讚佩的同時又覺得無比惋惜。

這半年時間,孔向禮經常給姜崖打電話,關心他的事業和生活。待姜崖提到村裡有像竹向笛這樣的竹器手藝人,因為地域限制無法發揮能力,他主動提出自己的兒子孔元在廣東這邊開了家設計公司,認識很多專門做家具和裝飾品的工廠。

孔元辦事速度倒也算快,很快就反饋了好消息。於是有了這次的南方之行。

姜崖點點頭,雙方標明身份,孔元也不廢話讓他們趕緊上車。

一路顛簸,過了半個小時後終於開到了高速上。

「現在賣豬仔的也太過分了。好歹把你們丟到半路上。你們這是剛出廣州城就被甩了。」孔元邊開車,邊拽了根煙抽了起來。

他把煙盒遞給姜崖,姜崖婉拒。

王學海早都想抽支煙平復下渾身不自在的心情,他不客氣地拽了兩根,狠狠抽了起來。

竹向笛一臉緊張地看著兩邊,從星星點點的村鎮,到一排排燈火通明的廠房,再到高樓大廈,他像是意外闖入神奇世界的陌生人,不停地吞咽著口水,也不知道是餓的,還是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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