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義年:「……」
口頭協議沒有任何法律意義。他為了避稅,也不想工人拿著合同鬧事,所以發放工資以現金形式,靠的是工人的老實和自覺,要是工人真跑了,那倒省了一筆工資。
可萬萬沒料到楊英豪把所有人都帶跑了。
姜崖聽到這裡才明白原來之前幾次三番去的工地竟是二姨夫的。上次見到富康車裡的人只不過是二姨夫的司機而已。
楊英豪也才知道原來孫義年是姜崖的二姨夫。這小子明明有這麼有錢的親戚還跑到竹坑鄉這裡受苦,還真是「有病」!
孫義年把皮包往桌子上一放,吼道:「楊英豪你至於嘛?為了那幾個瘸腿的,你寧肯到這裡干不給錢的活兒?」
姜崖皺起眉頭,抬眼看向楊英豪身後的眾人。方才他確實看到有幾個人手腳不太方便。
二姨夫說話向來沒有遮攔,怕是要被罵。
果然楊英豪的人一個個義憤填膺,紛紛指著孫義年罵。
「咋說話呢?誰瘸腿了?」
「你倒是四條腿不瘸,你眼瘸。」
「我們在,他們在,他們走,我們也走!」
孫義年被吼得心臟病都要發作了。他不是慈善家,他的工地不是福利院,楊英豪非要讓這幾個瘸腿的一起上工,還要他給這幾個人發同樣的工資,他哪能願意? !即使楊英豪拍著胸脯保證說這幾個人和正常人一樣干同樣多的活兒,不會耽誤事,可那也不行。
在他眼裡,楊英豪和姜崖一樣屬於腦子有病拎不清的類型。一個大學畢業跑到山窩窩裡跟一堆泥腿子混,一個明明能賺大錢,偏偏要跑來這裡白幹活。
姜崖轉臉看向楊英豪,目光波動,似有很多話要說。
楊英豪擺擺手,「別著急慌忙感動,三個月後你付不了工錢,我可要跳你家麵缸里。」
姜崖:「……」
孫義年見楊英豪鐵了心不回去,只能黑著臉質問姜崖,「姜崖,你撬我牆角,這事你說該咋辦?」
姜崖真心不是故意的,他雖然知道二姨夫是做工程的,但哪能料到楊英豪所在的工地正是他旗下的。
竹興文和安慶生此時此刻難得的好心情。姜崖這小子聯手楊英豪把他們老幾個逼得報了名,這口氣正沒處發泄呢。
你姜崖不是號稱剛正不阿,公平公正,現在自家親戚打上門來,看你怎麼辦? !
「咱們可是至親,你媽生病的時候我沒少給錢,你爸當年被人討債逃得屁股冒煙,我幫他找過工作,沒想到你小子竟然在背後給你姨夫戳黑刀啊。」
孫義年嘴裡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射向姜崖,旁邊圍觀的村民有為姜崖擔憂的,有等著看姜崖笑話的,還有事不關己看熱鬧的。竹小蝶急得快哭了,她人小言微,這種場合還輪不到她說什麼。
可不管怎麼說,姜崖是為了金竹村才被自家親戚逼問。
宋香巧見狀,趕緊喊著大傢伙都散了。這事比較敏感,越多人知道越對姜崖不利。
竹興文跳出來,「我們不走。我們要看看咱們這位小姜同志是不是真心為咱們金竹村謀福利?」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竹小蝶死命拽著竹興文讓他回家去,竹興文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讓姜崖丟臉甚至丟工作,他哪能這時候走?
「孫老闆,我楊英豪來去自由,想去哪就去哪,誰也撬不走,誰也趕不走。這事跟你外甥沒關係,你別下不來台逼一個小輩。這可不算什麼本事啊。」楊英豪攔住試圖說話的姜崖道。
姜崖抬眸看過去,楊英豪這些人怕是還有一個月的工資壓在二姨夫那裡沒能拿走,要說他的三言兩語感動了楊英豪讓他不惜放棄工資來這裡白幹活三個月,他是不信的。
他一時間也摸不清楊英豪的想法。
孫義年重重拍了下桌子,「沒想到啊沒想到,姜崖,你爸當年憑藉一張嘴哄騙了好多人投錢,結果血本無歸。我當時就納悶,憑什麼一個窮小子這麼會鼓動人心?你這小子好的不學,別的沒有,就繼承了你爹這張巧嘴,把這群人給哄得滾滾轉,死心塌地得跟著你干。到底是出了哪門子邪氣?!!」
姜崖眸光一縮,手掌攥緊。
楊英豪一腳踹開面前的桌子,桌子連滾帶爬地差點砸到孫義年的腳。
「你嘴巴放乾淨點。」楊英豪吼道:「你再說我陽夏哥一句壞話你試試?!」
他手指差點戳到孫義年的臉上,孫義年嚇得躲到t姜崖身後,「你你想幹嘛?」
姜崖有點懵。
陽夏哥?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父親姓安名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