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悅抱起跟隨黎諾進來的星花,一邊順毛一邊說:「是啊,在聊你怎麼還不回來。」
「中途被蔣錫明叫走了,」黎諾看向葉桉,小聲問:「晚上有個派對,去玩麼?」
葉桉遲疑:「你們肯定要喝酒。」
「沒事,也有很多飲料,全是這幾天你見過的人。」
黎悅附和道:「去吧小葉,婚禮前夜派對是常有的節目,放肆玩一玩。」
她一說,葉桉就沒什麼顧慮了:「嗯。」
黎諾突然拖長腔調:「好嘛,媽媽的話比我有用。」
黎悅嗔怪地瞥他一眼,抱著星花起身:「我可不管你的小情趣。」
葉桉悻悻目送她上樓,調頭抿緊唇瞪黎諾。
黎諾坦蕩與他對視,幾息過去,終是他先敗下陣,捧住葉桉的臉啄了啄,「媽媽見多識廣~」他拉起葉桉,「走,換身衣服去玩。」
他們到的時候,氣氛已經相當火熱,人頭攢動,光怪陸離,音樂動感,酒香源源不斷從香檳塔流瀉,各色剔透的液體折射出炫目的光。
「主角來了!」有人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聚集過來。
「嘭」兩側禮花對著他們接連炸開。
葉桉仰頭還未看清就被黎諾攬進懷裡,護著頭,起鬨一下蓋過音樂。
「來這麼晚,不得表示一下。」
「親一個!」
「光親多沒意思,來來,含個冰塊。」
那人端來一碗冰塊,紅藍綠交替的燈光流轉,辯不太清臉,只聽他的聲音滿是趣味:「三顆三顆,不准咬哈,掉出來再加一顆。」
四周圍滿人,眾目睽睽,哄鬧聲淹沒兩人,他們交匯的視線都熱了。
黎諾夾起三顆圓潤的冰塊含進嘴裡,按住葉桉的後腦勺吻上唇。
冷氣第一時間侵占口腔,冰塊和黎諾的舌頭一同滾進來,葉桉陡然一個激靈,差點沒含住。
誰都沒閉眼,彩燈變換游過綠瞳,螢火蟲般閃爍著綿綿情意,葉桉忽然覺得冰塊肯定泡過酒,不然怎麼又熱又醉人。
激昂的搖滾一下下敲打心臟,說笑聲反而變得遙遠,簇擁的人群亦模糊了。
不斷纏綿的唇舌間,冰塊越來越小,來不及吞咽的水從嘴角溢出來,滑過滾動的喉結,亮晶晶。
阻滯少了,吻愈深,彼此交換的喘息燙得渾身戰慄,意識醺醺然,四目情不自禁地合上。
鼓點來到高潮,急促又劇烈,恨不得敲碎耳膜,敲出靈魂,化作滿天飛舞的花瓣。
節拍戛然而止,漫長的蜂鳴如潮水席捲而來。
「小葉,睜眼。」
葉桉聽話睜開眼,打開的車門外黃白花瓣漫天飛舞。
黎諾穿著一身純黑禮服,金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頭頂沾染幾片加百列花瓣,俊郎面容漾著柔情的笑容。
他站在紛紛揚揚的花瓣雨前,躬身向他伸出手,「我的新郎。」
葉桉緩緩呼出驟然提起的緊張,握上他的手邁下車,並肩踏上紅毯。
交響樂團在紅毯盡頭演奏抒情樂,禮堂的鐘聲踩過兩人同頻的腳印,花門一扇扇後退,粉鑽幔簾捲起飄落的花瓣,拂過他們的身影。
台上星花滿身布靈布靈,翹起毛絨絨的尾巴球,迎接兩位爸爸,穿過花團錦簇的千人注目,或祝福,或欣慰,或熱淚,或陌生,或熟悉,他們在星花身後站定。
葉桉的長髮用紅絲帶高高束起,一襲雪白禮服,胸口別著紅寶石胸針,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明麗。
他滿心滿眼凝視對面的人,也被對方全心的目光籠罩,司儀的話音縹緲,像是說了很多,卻一個字未入耳。
直到黎諾啟唇說了三個字「我願意」,篤定的字音砸進他心裡。
葉桉彎起眼眸,一字一句地重複:「我願意。」
星花爪下的地面升至腰部高度,它揚起頭,為兩位爸爸送上戒指。
黎諾率先從星花最長的角取下戒指——兩片細長葉子相互纏繞,他徐徐推進葉桉的無名指。
葉桉同樣為黎諾戴上,如雷的掌聲響起時,黎諾吻了過來。
「三,二,一!」
禮堂大門口,葉桉與黎諾一同按下按鈕,空中懸飛的無人機灑下一陣並蒂花雨,抓到藏有綠寶石花的人將傳承他們的幸福。
很快就有人因收穫綠寶石而歡喜大喊,隨後幸福接二連三響起。
知名歌手在一旁演唱,佩頓的仿生小動物群跳起別開生面的舞蹈,禮堂上空的歡笑經久不散。
歡樂中心,葉桉悄悄貼近黎諾,低聲問:「你昨天看郵箱了嗎?」
「沒有。」黎諾旋即點開光腦,眼底霎時湧現驚喜。
在他的艦長郵箱裡,赫然躺著一封天生妄想實驗室的申請書,署名正是剛剛和他許諾不離不棄的葉桉,期限直到自然生命的終點。
黎諾猛然看向葉桉,那如畫的眉眼寫滿依戀,字字他入心:「我不想和你分開,一天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