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川所選別院同幽冥內的極為相似,雖然沒了竹林,但依舊是半院子的竹,其上斑斑點點,似美人垂淚。
楚蘅提著酒,四處張望。院內一角,搭著一個小棚,底下有一小木桌,其上擺著的似乎是一盤未盡的棋。沒看多久,烏川便從裡屋走出,依舊一身青綠。
「你怎麼還親自過來,我這什麼都沒有,怕是招待不好。」烏川坐在小桌旁,在楚蘅對面。
楚蘅並不在乎,他舉起那壺酒,朝烏川挑了挑雙眉,「不知道帶些什麼才好,這壺酒倒是不錯,你若是不喝,也能做藥。」
烏川接過那酒,也不說合不合適,「喝嗎?」
楚蘅想起某次,連連搖頭,「不了,醉了怕是容易出事。」
「行,」烏川莞爾一笑,「那便喝茶。對了,忘了說,君上,又是一年生辰啊,不知君上缺什麼生賀禮?」
這話倒是提醒了楚蘅,原以為自己的生辰只有晏空青知曉,但是他忘了的是,原來的魔君與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相貌一致,聲線相同,旁人根本看不出真假,像是楚蘅命中注定要來此做個冒牌魔君。
不過他也沒多說,小飲一口濃茶,「多謝,生賀禮倒是不缺,就是近日總是頭昏,幫我看看?」
楚蘅伸出手,避開棋盤,擺在小桌上。
烏川兩指按住手腕那處,幾秒後便給出答案,「症狀輕,脈搏無異,不過稍後我給你拿些薰香,有助君上睡眠。」
楚蘅一笑,「烏醫師果然妙手,就不要稱呼我為君上了吧,我原以為,我們可以是同道好友。」
烏川也拗不過楚蘅,只好應下,「這話說的,倒是我不對了。那楚蘅?」
「嗯。」
兩人對視一笑,先前的話頭便就此揭過。楚蘅隨意往棋盤上一瞥,便被烏川看在眼裡。
「這棋還未有解法,楚蘅可同我殺完這一盤?」烏川指著那棋問道。
棋盤上黑白兩色各不相讓,四個角處,四顆黑棋連成一行,再來一顆綴在尾巴處,恰好和棋盤邊緣形成一處密閉空間,而黑棋之外,白棋幾乎將其全部包圍。
中間幾處情形基本類似,大多是黑棋被困在白棋之內。
楚蘅收回目光,「可惜,我對棋類一竅不通,看不出什麼門道來。看樣子,黑棋怕是要全軍覆沒?」
烏川手執白棋,聞言將白棋放了回去,「沒到最後,黑白勝負未定。畢竟落於下風的不一定會贏,但占據上風的也可能滿盤皆輸。」
聽著倒是哲學,楚蘅點了點頭,想起那心法,不由問道:「這話有理,那依你看『五行蘊化,生生不息,八卦調和,相生相剋』這話可有解法?」
烏川沉吟片刻,抬眼看著楚蘅,「金木水火土,乾坤震巽坎離艮兌,與自然之物不可分割,或許要接觸五行八卦,深入自然,才能化為己用。」
楚蘅有了些思緒,決定回去找找這類的古書來看,烏川便又補充了一句,「自己經歷過的,才能更好理解。」
原以為找不到親身體驗的機會,此心法便沒了攻克的時候,但噬魂、化骨兩城加急信件連夜呈上,楚蘅看了後,下定決心。
第60章 孤身行路但嘗一果
噬魂城與化骨城互為唇齒,兩座城池緊緊相連,不可分割。
如今兩城更是同時被神不知鬼不覺種下蠱毒,城內人人自危,互相猜忌,生怕和自己搭話的是被人操縱的蠱人。
一看見蠱毒二字,楚蘅下意識想到護城河那兩位,吞心城之事歷歷在目,他們竟又不得消停,捲土重來一回更加光明正大,實在令楚蘅憤怒無比。
楚蘅當即便從練武場拿下破空,既然靈力無所突破,而城內大事不斷,依烏川言,親自去一趟,或許有所領悟。
他在秘境內掃視一圈,只決定帶走那本心法秘笈。
自兩個時辰前,楚蘅放棄鑽研心法轉而去了烏川那後,他便將其隨意放在書案一角。如今卻沒了蹤影,楚蘅在書案旁坐下,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翻找。
書案上古書堆得凌亂,楚蘅也並無耐心收拾,放著放著就變成了眼前這種情況。
挑選出明顯不符的那些陳年舊書後,書案上明顯變得乾淨許多,乾涸的墨台和毛筆也能見得天光,但秘笈依舊偷著不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