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聲音之大,導致外面的神兵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個個垂下頭,自覺施了個隔音咒。
明訣的眉頭蹙起,輕咳一聲,「明舜,你不該這麼想,父神怎樣,你最知道。他才剛走,你不能這麼說。」
「虛偽,成天擺著個清心寡欲的模樣,我還真當你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
明舜嗤笑一聲,「明訣,你既然看不慣神族生殺予奪,看不慣神魔兩族的你死我活,你既然都走了,你還回來幹什麼?保護好你那顆聖心,不好嗎?」
「我從來不在乎父神之位,一向如此。」
明訣的臉上波瀾不起,他看著明舜怒不可遏,口不擇言,最後留下一句,「那你覺得誰配?你嗎?你覺得你現在的能力,能撐住整個神界的結界,終日終年甚至是永生永世不可懈怠嗎?」
說完這話,明訣往殿外走去。殿內的明舜意料之內地在寢殿內大發雷霆,不知是什麼裝飾的物件被摔落在地,動靜很大。
明訣垂眸,轉身離開,和匆匆而來的華璟撞上。
華璟一臉擔心,「父神,殿下他……」
「無礙,注意點別讓他傷到手。」明訣指了指身後,他站在那看了許久,華璟越走越急,髮釵搖晃,而後殿內便沒了之前的動靜。
翌日明舜便不再擺出之前的那副樣子,對明訣畢恭畢敬,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明訣不願再說太多,腦袋內的神經一陣陣炸開,父神隕落,雖無靈體,但身後之事還是費了幾天功夫。神兵們將父神的靈柩放入望蒼海,明訣施法將其封閉,來不及休息,就又往秘境那處趕去。
匆匆被父神召回,不知留下的字條有沒有被無淵看見。
明訣咳嗽了幾聲,心裡卻生出些愉悅之感,三步兩步便到了秘境口。
剛踏進,他便感覺不對,秘境之內殘存些許靈力,是魔族人的,卻並不屬於無淵。而秘境之內入不得眼,書籍兵器散落一地,明訣撿起地上散落的梅干,然後往上施了個追蹤符。
無淵身上被不知設了什麼法的鐵鏈套牢,靈力施展不出,只能被動地被表兄一道人押到幽冥之地附近。
那日表兄一無所獲,其餘人惱羞成怒,索性將無淵帶走,又想了個絕妙的主意。
「魔蓮神出鬼沒,行蹤不定,我真的找不到。」無淵說得口乾。
表兄魔怔一般,直直盯住無淵,「別廢話,你口中一句實話都沒。你只需引我們到那處,到時候自有長老坐鎮。」
「表兄,你不會也想一步升天吧。」無淵看著他,話中有話,「我沒了這些玩意,或許想起什麼,到了那時一定會告知於你。」
原以為表兄是個笨的,隨口幾句話便能誘惑到他。結果證明,表兄確實耐不住誘惑,但身後那群老東西可一個個精明得很,及時出聲,壞了無淵好計,他在心裡啐了他們一口。
這下有些難辦,幽冥豈是想進就進,想出便出的,稍不留心,死都不知道怎麼個死法。無淵扭動手腕,擺動著束著自己的鐵鏈,無計可施。
入口就在前方不遠處,無淵定眼看著那處,沒再動。
表兄心有不滿,「快走,耽誤吉時,有你好看。」
無淵輕巧躲過表兄踹來的一腳,悠悠回身和那群浩浩蕩蕩像是出殯儀仗隊似的族人們對上,歪著嘴,「想死儘管去。」
下一秒他便被四方飛來的武器壓制,狼狽地跪在地上,其出招之快,都沒有和他商量一下,一點都不愛幼,仗著老上百歲千歲,為所欲為。
「我不去。」無淵伸出十指,摳住地面,背上的壓力成倍壓來,讓他連頭都抬不起來,「我不去,我不會去。妄想山雞飛上天,你們也配。」
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重複著一句話,他不會去。
頭頂那群人當然不能順著他意,直接拖著他往幽冥那處,身體力行地告訴他,那又怎樣,還不是勝者為王,「天真。」
這是他們發出的最後一個音節,而後四周聲音全消,細微的打鬥聲後,背上的壓力逐漸變輕直到他能直起身,抬眼看過去。
明訣一身流光溢彩,繞過幾人背後,三兩下便將他們放倒,遇到難纏的長老,也只是祭出本命劍,無需出鞘,短時間內,所有人便全倒在地上。
無淵一身狼狽,滿手鮮血,依舊仰頭看他。他們遠遠對上視線,眼前的畫面與無淵腦海中記得清晰的初次相遇對上,
「回家。」明訣說。
他心裡的日晷一轉一轉,指向目的點。
現在無淵倒是和整個秘境融為一體,他身上衣服殘破,臉上手上都是傷口。簡單清洗後,他換了身衣服,出來後秘境便恢復了最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