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晏空青不為所動,「無話可說,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你不用成婚,也可以贏下這一局,要聽嗎?」
楚蘅點點頭。
【要。】
「很簡單,將我是玄凌的消息散播出去。」
楚蘅本來以為晏空青胸有成竹,提出的想法也許真的可以處理目前的困境,但晏空青給出的壓根不是上上策,簡直是最壞不過的想法。偏生晏空青毫不在意,仿佛玄凌是個什麼可有可無的人,與他毫無干係。
「你瘋了?」楚蘅的目光緊緊鎖住晏空青的臉,氣得聲音都有些飄忽,「你真的瘋了,晏空青。你知道散播出去會是什麼後果,不僅魔族,神族也會聞聲而動,你又全無記憶,到時候進退維谷,我保不住你。」
「保不住那便不保,玄凌並不在乎。」晏空青直接坐在楚蘅身旁的空處,見狀輕撫著楚蘅的後背,「這麼大反應做什麼?你難道就沒想過,他們既然可以威脅你一次,那便有下一次。」
寢殿內一時安靜無比,楚蘅並未理會,覺得有些無力。
想沒想過呢?答案是肯定的。
下一次的威脅何時會來,內容又是什麼,博弈的雙方也都心裡清楚,這一局賭的便是玄凌在楚蘅心裡的重量。
三日之期,目前已經接近尾期。明日三位長老一定會登門拜訪,等著楚蘅給出的答案。如果滿意,那就相安無事。如果給出的答案並不讓人滿意,那玄凌上神的消息便會立時傳遍魔族每一個角落,更絕的做法,那便是傳遍整個神魔界,魚死網破。
楚蘅閉了閉眼,仍舊沒有鬆口,「那也不可以。」
晏空青早有預料,並不糾纏,換了個說法,「怎麼這麼固執,那便成婚。」
【不行!】
楚蘅還未開口出聲,心裡的話便先他一步露了出來。
晏空青聽著,挑眉看他,「為什麼不行?」
自己的想法被提前察覺,楚蘅卻渾然不覺,聽見這話,他也怔愣一瞬。
原本兩人之間便是合作關係,夫夫之名已經坐實,只不過加了一紙婚書,一個大禮,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權衡利弊之後,成婚是最佳的選擇。
可為什麼不行?
楚蘅眼裡的情緒很多,血絲占了大半,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乾澀,他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我以為我們可以是朋友。」
這個回答很明顯不在料想之內,晏空青心裡一動,嘴角勾起,「那更容易了,我很願意為朋友排憂解難。就看這位朋友給不給機會了。」
楚蘅一下就笑了出聲,心裡堵著的那股氣也悄悄溜走,但最後還是沒有鬆口。晏空青也不再說什麼,走的時候臉色發沉,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楚蘅默默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份情誼永遠純粹,不摻雜任何一絲利益糾葛,乾乾淨淨。
隔日三位長老來得並不是很早,像是故意留出點時間,給楚蘅做出決定。
楚蘅坐在大殿之上,支著下頜,心裡想著對策。
三位長老坐在下位,氣勢上倒是壓楚蘅一頭。
「君上可有決斷?」大長老開門見山並未寒暄,直直將此事擺在明面上。
楚蘅便也直說,臉上表情很是嚴肅,「用婚事來掩蓋並不是上策,依我之見,魔族現下對此事關注過多,必有幕後推手,只需找出背後之人,我再出面解釋一番,將魔族大試提前。到時候眾人的精力自然就不會分給神族人半分。」
楚蘅斟酌著字句,試探著長老的意思,企圖利用大試給他們三位施壓。但長老並不是平白無故年長千歲,這些小計謀對上他們壓根就算不上什麼,隔靴搔癢,上不得台面。
大長老笑得眉毛直顫,被高殿之上正色的魔君取悅了個徹底。
二長老並未參與其中,時不時端詳著手中的茶碟,偶爾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三長老更是沉默。
偌大的魔族,飛瓦雕甍的宮殿,磚瓦之下,輝煌而空蕩的大殿,楚蘅身在其中,面色不虞,有那麼一段時間甚至可以和牢籠里的玩物共情,一樣的被打量評判,一樣的無處可逃。
好在他們笑完之後還會說明緣由,大長老徹底放鬆,像是認定那位魔君所作所為不過是徒勞,「魔君說笑,魔族大試幾千年,起止從未改過,你竟不知為何嗎?」
楚蘅確實不知,這三日,他幾乎看遍了秘境當中的所有藏書,其中關於魔族大試的記載倒是詳盡,何時起,關閉魔界入口;何時終,再將魔界入口打開,考核形式,以及誰又最終奪得榜首,均記錄在冊。而長老所述之事,不在其上。
「也是,此為魔族隱秘,想必魔君不知。魔族大試必於霜月當中起,於梅月終,歷時一月且魔界完全封閉。那是因為這段時日,魔族聖花花期已至,整個魔界靈力暴漲,最適宜族人修煉。所以,魔君怕不是在玩鬧?」大長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