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不是能得很嗎?你不是說的厲害得很嗎?跟我什麼關係!」以撒冷哼一聲,表情越發猙獰, 「從你和我住同一間牢房開始, 從我們變成隊友開始,你就無法逃離我了!」
「你知道為了撈你出來我付出了什麼代價嗎?你知道之前我一直幫你擦屁股、瞞過AI廢了多少勁嗎?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你還是愚蠢的選擇將所有的一切暴露在監視之下!」
這些話的信息量一時大到祝余有些發愣,怎麼以撒的話里每個字他都認識, 結合在一起後他就完全讀不懂了呢。
以撒……幫他?還是一直?
這個世界一定有哪裡不對。
「你幫了我?」
以撒手一松, 祝余就摔到了床上,只見以撒猛地走過去揮手將房間剛換上的花瓶拿起來摔在了牆上,然後掀翻了所有的桌子和椅子。
似乎這個信息刺激到的不止是祝余,就連以撒現在也不太能接受自己居然會幫助祝余這一事實。
什麼啊,那是——
這到底是多麼噁心的場景和畫面啊。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這樣想著。
但是祝余卻在此時意識到, 對啊,如果沒有辦法從電流音那裡獲取到有效信息的話,那麼以撒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他下意識不敢去細想為什麼以撒會願意為了他一個殘疾去隱瞞AI,而是選擇開口,語氣也平緩了許多:「確實,我是什麼都不知道, 你能讓我知道嗎?」
以撒聽見這句話心底忽然湧現出無數情緒, 這些各式各樣有好有壞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了,他嘴巴張開了又閉合,半天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祝余倒是迅速調整過來了,「你一直在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倒是讓我知道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紫砂嗎?」
「……」
過了很久,祝余才聽見以撒的聲音,「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也是一種幸運。」
「幸運就是在這裡被你罵嗎?」祝余瞪了以撒一眼,「你在這藏藏掖掖只會讓我覺得更加離譜。」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你知道嗎?上個比賽世界,那個NPC告訴我,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AI的陰謀。」
以撒移開視線,他的聲音似乎恢復成了之前那副少爺做派。「NPC的話你也信?」
「我當然不可能全信,但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想通——」
祝余坐起身,抬頭望向以撒,這一刻那雙猩紅的眸子對上了碧綠的眼睛。
「為什麼一定要是罪犯?」
以撒的身子動了動,身體靠著牆壁,他低下了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淡淡地說:「你看不起罪犯?」
又來了,祝余真的很討厭那種他明明知道卻就是不願意說的嘴角,找藉口也多少找點好的吧,這人真的是將敷衍寫在了臉上。
說實話,在他過去和以撒交流的經驗來看,顧左右而言他和故作深沉花里胡哨說一大堆誰也不清楚的故事然後裝深沉才是以撒的常態,但是剛剛……
想到之前以撒氣急脫口而出的話,祝余真的想不通為什麼,雖然剛剛極力想要忽略這一系列舉動下危險的信號,但還是無法不去在意。
「你和我本質都是犯人,我犯不著看不起自己。」
說著,祝余死死盯著以撒:「既然這樣,我問你你也不說,那我欠你什麼你最好一次性列個清單出來,我可不想當你嘴中的白眼狼。」
聽著祝余的話,以撒剛剛才壓住的怒火再一次如波濤般翻湧上來。
他能聽不出來祝余話里的意思嗎?
兩不相欠?祝余他想得美!
以撒面無表情地盯著剛剛被自己砸在地上的花瓶碎片,呵。
厲害啊,真是厲害啊,祝余你都學會知恩圖報了啊。哎呀真厲害,真厲害。
這麼有道德心,這麼公私分明、品德高尚的人怎麼還在監獄裡待著啊?屈才,實在是太屈才了!
嚯。
現在都敢想欠他的清單了,以後是不是就敢想他以撒的項上人頭了?
哈。
再說了,他以撒想要誰欠自己,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那個人也必須得欠著!
還?還什麼!
他讓祝余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