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來找我,讓我更加堅定了我的猜想,不過如果你沒有來找我的話,可能我第一個下手的目標就會是你。」
白世到底怎麼回事?祝余承認,之前他曾無數遍向上天祈求給他一個正常的隊友,但問題是這都正常到有點不正常了好吧?
說實話,他還是更喜歡之前白世那桀驁不羈的模樣,看著讓人手癢,哪像現在,噁心的讓人下不去手。
祝余又開始打量著跟一條小狗一樣湊到他身邊的白世,白世的聲音輕柔,「怎麼了阿余?」
「……沒什麼。」
祝余沉默了一陣,不動聲色地和白世保持著一個相對遙遠的距離,「我只是在想難道你不害怕我算計你或者要害你嗎?」
「沒關係的,」白世伸出手,幫祝余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我知道你心裡的顧慮,但是我很高興,在我和以撒中間,你選擇了我不是嗎?或者說,在所有人里,你能夠想到幫助你的第一個人選是我,那就足夠了啊。」
祝余看著白世那張完美的臉上露出近乎於聖母般溫柔的神色,內心不僅充滿疑惑,甚至還抗拒無比。
他的潛意識在給他發出警報。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該不該信任你,畢竟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了。我們關係只有在第一次比賽的時候才可以說得上還行,剩下時候可以說是糟糕透頂。」
「是啊,簡直糟糕透頂。」白世笑得更開心了,下一秒他狠狠捉住了祝余的手,指節用力的發白。
「因為我恨你,祝余。我恨你能夠看透我的偽裝,我恨你沒能讓我完成我最完美的作品,我更恨……面對你的我。」
這一連串急促的發言就像憋在白世心裡幾個月一樣,其中透射出龐大而洶湧的情感幾乎讓祝余呆住。
他下意識想要掙脫白世的手,卻被對方緊緊拽著不放,甚至都有些疼了。
這個時候白世依舊保持著那張笑臉,可他明明是在笑著,卻讓人感覺到了那層表皮下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憤怒。
祝余不懂,這種情感、這種憤怒完全是無端的,他甚至覺得白世就是個神經病!
他應該為神經病發病而道歉嗎?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拋開事實不談這一套?他祝余從來沒有對不起過白世,沒有!
一開始的組隊並不是祝余要求的,甚至他曾經真心將白世當做隊友,結果呢?結果就是如果他完全信任白世,他就是那個天下第一傻的大傻瓜!
這次也同樣,哪怕殺死夏恩之後,祝余也沒有先對白世下手,完全是白世自己撞木倉口的!
都不是什麼好人還玩什麼道德綁架的那一套?一個破合作,不合作就不合作,天天整這動靜又是噁心人又是演戲還道德綁架關他屁事啊!
祝餘氣得想要逼白世放開,就在二人的角力之下只聽「哐當——」一聲,以撒給的那把新刀掉在了地上。
「放開!」
白世卻變本加厲地靠近祝余,一點也不肯退讓,他死死盯著祝余那雙猩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這雙眼睛、這雙眼睛明明是我先發現的!!!明明是我!!!!」
白世不說還好,一說祝余又想到了那個幻想世界噁心的眼睛王冠。
他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白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扭曲、荒唐又可笑的小屁孩,不成熟的心智讓白世看一切都只能看見他想要看見的,在白世的眼裡,祝余根本就不是一個獨立存在的人——
他只是那雙紅色眼睛的行動載體。
白世此刻的生氣,如同一切如同狗血小說里吃醋橋段的表現只是因為他無法容忍,他看上的東西——祝余用著那雙眼睛看向了以撒。
偏偏,白世有沒辦法對以撒動手。
祝余對著瘋癲的白世只覺得荒謬,荒謬之後又湧現出來憤怒,所以他冷笑一聲,「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在這裡殺了我然後挖出我的眼睛?」
面對這樣的疑問白世卻愣住了,他仿佛又變回了祝余推開門看到的那個無害的男孩,眼裡竟然還有一絲迷惘。
「不……我是曾經想過要挖出你的眼睛保存在我的王冠上……但我……後悔了……我覺得它們待在你的眼裡才有那種……美麗的光輝……」
說著,白世鬆開了手,「明明,明明我找了很多紅色的眼睛,但為什麼他們都沒你的這對好看呢?為什麼在我決定留下你那對眼睛之後你要看向別人呢?」
祝余只覺得自己有了一陣強烈的耳鳴,讓他頭暈目眩,然後是胃裡一陣強烈的翻湧,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鈍刀反覆割著他的腹腔。
聽到白世這番話他是真的想吐的,但潛意識又控制著他別這樣,真令人噁心啊,白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