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使用藥劑,對象是祝余,指令是槍口朝向自己射擊。」
他能夠感覺到那雙濃綠色的眼睛裡面滿滿的惡意,那個人看著自己,就像是一隻不動聲色的毒蛇緊緊盯住自己的獵物。
這種認知讓祝余渾身不舒服。
而更離譜的是,對面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將道具的機會用在這裡,祝余忍不住想,二分之一的概率,他會輸嗎?
以撒是知道這顆子彈是實彈嗎?
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猛烈收縮,但一旁的機械手臂已經舉起了藥劑朝著他的手臂扎去。
被束縛在椅子上的祝余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管奇異顏色的藥劑進入自己的血管,感受到被注射部位的冰涼,下一秒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舉起那把木倉。
再面對著那漆黑的木倉口之時,祝余有種恐懼,這種恐懼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可那雙被藥劑操縱的雙手不帶一絲顫抖地、平穩地,朝著他扣動扳機。
仿佛是為了讓他體驗人生的大起大落,預想中子彈快速摩擦穿透頭顱然後血濺當場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這一木倉是空彈。
「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啊,不像上一把那麼倒霉。」對面傳來了鼓掌聲,「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祝余現在沒空搭理以撒的垃圾話,二分之一的概率他來到了下一回合,現在木倉里剩下的是三枚空彈四枚實彈,4/7的概率,他不像以撒那樣是隊伍的絕對核心掌握所有,所以……
既然這一次都讓他賭贏了,那麼下一次,他總要試試。
祝余能夠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所有,但他並不討厭這種血液沸騰的感覺,耳機里那兩個隊友沒有再說話,感謝他們。
祝余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抬手,瞄準了他討厭的那雙綠色眼睛直接開木倉!
啊……
真是……
太爽了!
祝余的準頭是有的,他那一木倉干爆了以撒的左眼,然後不可避免的,他同那僅剩的,血肉模糊被鮮血浸透的右眼對上了。
哪怕擺在再名貴的寶石跟前也絲毫不遜色的綠色眼睛。
祝余確實產生了一種毀掉美好事物的滿足感,並從中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是怎樣的美妙。
在血肉中爆發的祖母綠,帶來的衝擊感一如以撒本人那般強烈,哪怕不提那個顯赫的姓氏,祝余也還是認為這是一個很耀眼的人。
但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如寶石般華美的眼睛裡卻始終沒有溫度,這場死亡看上去更像一場虛偽的表演。
真是傲慢啊,果然,歸根結底你也不過就是一個——
祝余輕輕動了動嘴唇,在對方復活以後一點沒有留戀的扔下那把木倉,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樣,但他看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臉上輕微的詫異。
木倉被轉移到了以撒手裡。
以撒的表情變了,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剛剛被崩開半個腦袋的血跡,不再漂浮著那種輕浮的笑意以後,冷臉的他看上去更像一件藝術品。
他低下頭用手擦拭一下,漆黑的木倉管在男人纖細修長的手指下閃爍著刺眼的光澤,「使用道具,槍托。」
[槍托可以讓您在一回合射出兩枚子彈,若射出的子彈一實一空則正常交替開槍者,若兩發都是實彈則跳過自己的回合,是否確認?]
「確認,我還要使用道具,手銬。」
祝余感覺自己的的雙手突然被牢牢鎖在了桌面,ai提示他下回合無法自由行動。
不是吧大哥,這麼奢侈一個回合用三個道具???
那你們之後的回合怎麼辦???
祝余表示不理解並且睜大了眼睛,然後他就看到了那雙眼睛又變成了野獸,以撒殷紅的嘴唇倏而扯起一抹笑意,沉聲說:「我的運氣一向很好,所以不好意思了親愛的余。」
「砰砰——」
tmd不是吧????啊?????
祝余破防了,破大防了,怎麼他媽有人連續兩槍都是實彈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合理嗎??這科學嗎????
祝余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堅強就堅強在他現在沒有哭出聲,憑什麼啊?他就問問憑什麼???
在對於運氣的怨念之下,這次死亡反而顯得有些平平無奇,笑死。
等待覆活的祝余已經麻木了,只恨沒有刀在手,殺盡天下歐洲狗。
「轟——」這次側面的小火山爆發了,帶來的光線在塵埃中有些氤氳,那些仿佛浸潤著塵埃的淡金色的光輝直直的灑落在以撒那鮮紅的髮絲上,綠色的眸子就這麼看著祝余,一種熟悉的危機感像針刺一樣扎向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