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都這麼活潑的嗎?】
「你很了解我?」
【說不上,但看來失憶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你找我不會就為了這個吧?」
【其實我已經後悔找你了,不過來都來了,我還是告訴你一點什麼好了。】
「我猜這裡很快就會發生什麼變化吧?」
【哦?你怎麼知道?】
電流音找上祝余的時候其實他正在放風,他將雙手藏在囚服的袖子裡,毫無目的地狹小的空間內漫無目的地散步。
而他的正前方,一個黑色身影闖入視線,是一個看上去經常鍛鍊的肌肉男。
肌肉男沒有說話,祝余只能聽見男人指縫傳來的手指骨骼響動聲,和挑釁不屑的眼神。
而遠處,白世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其他也在放風的犯人們都迅速的聚集了過來,他們就像是鯊魚一樣,即使在深不見底的深海里,還是能在第一時間內準確無誤地嗅到鮮血的味道。
不……應該說聞到腐肉的鬣狗差不多。
「祝余……」
白世緊張地捏緊衣服,看上去周圍人的聚集和目光讓他很害怕。
祝余心裡只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煩躁,怎麼什麼都不能如自己所願呢?
噁心的對手,噁心的目光,噁心的人群,一種暴虐的煩躁感衝破了他一直維持的理智防線。
理智告訴他,應該忍下來。
該死的電流音還有話沒說完。
周圍都是等著看他好戲的。
回去唐恩那個沒腦子的也會一直張著那張蠢透的嘴取笑他。
亞當那個B人也沒什麼好話,剩下那幾個廢物打牌更有說不完的屁話。
可——
憑什麼?
憑什麼要他忍?
如果進到這個狗屎監獄忍氣吞聲是自己失憶以前的願望的話,那他寧願——
祝餘一拳打了上去!
他現在已經不在意那個電流音了,什麼目標什麼白世什麼唐恩什麼都不重要!!
現在!!!
他只要打倒眼前這個煞筆就好了!
肌肉男愣了一下,下意識朝人群中的白世看了過去,可下一秒他就被祝餘一腳踹倒在地,「你在看誰?」
祝余只感覺自己腦袋裡的腦漿在沸騰,他的血液幾乎要被這股無名之火蒸發了,趁著趴在地上的肌肉男還沒爬起來,他快速走了過去,用兩隻腿牢牢卡在肌肉男那肌肉橫軋的腰上,然後用手生生掰斷肌肉男的拇指。
祝余沒有任何打架鬥毆的記憶,可身體就像本能一般舉起了手,「咔嚓」一聲——
還在一邊慘叫一邊罵著髒話的肌肉男再也沒辦法吐露出一句多餘的廢話了。
周圍圍觀的囚犯紛紛發出巨大的唏噓聲:「是不是廢物啊,被這樣一個小白臉打成這樣!」
「軟腳蝦!」
「還能不能行站起來繼續打呀?長這麼大塊頭是吃屎的呀!這都辦不到你還不如去死!」
可一時腎上腺素分泌的瘋狂並不能徹底抵消體型上的差距,肌肉男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後立刻反打。
「砰——」
一拳重重地砸在祝余的肚子上,他很快就覺得那些沸騰的鮮血不斷在往外涌,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如果再來上這麼一拳,他可能會死在這裡。
疼痛帶來清醒,清醒帶來了滔天的恨意。
如果祝余看得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大概會感慨一句,檔案照片上那個人就是他了。
那雙猩紅的雙眼仿佛熊熊燃燒的業火。
恍惚中他忽然聽見了某種細微的摩擦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了宛若雷鳴般轟響的幻聽。
祝余說不清那是什麼聲音,但很顯然肌肉男是聽不見的,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機械做的機器人,無數齒輪咬合,軸承旋轉,擺針往復。
那細微的聲音忽然被放大了千百倍,最後他才聽清,那並不是什麼機械音,那是他心臟跳動的聲音,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