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是個無比英俊的男人,俊美精緻的五官,完美契合了人類基因對於美的定義。祝余想,唐恩放著這種小白臉不揍來找自己麻煩?
——看來這人很強。
祝余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賣一個笑臉,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梗著脖子喪著臉,這表現得也太像白眼狼了。
可他做不到。
不過亞當這人也並不怎麼在乎祝余的表現,他轉身離去,這個剛剛還熱鬧無比的牢房現在只剩祝餘一個人了。
監獄的食堂出乎尋常的大,祝余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了,而他也真正明白了亞當告誡他的話。
這群混帳在發現新面孔之後幾乎都用一種祝余恨不得把他們眼睛都挖出來的眼神打量著他。
看吧,看吧,反正也掉不了肉。
祝余頗富有自欺欺人精神地安慰著自己,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然後一臉菜色地盯著眼前的營養劑。
事實上餐廳的窗口並不是只有營養劑出賣的,也是有其他能吃的,只不過都被標上了高昂的價格。
失憶人士祝餘一窮二白自然是高攀不起的,事實上,0存款的他甚至就連眼前看起來很難吃的營養劑價格都負擔不起,但又不能不吃。
祝余很清楚地看到自己視線里右上角那個數字2207520000後兩位數字跳動了一下,變成了2207520099。
笑死,一開始剛進監獄的他還不明白這個數字代表著什麼,直到那個半吊子跑路電流音說到刑期的陷阱他才恍然大悟。
好嘛,在這等他呢,一下子全都明白了,70年=2207520000秒,這地方的貨幣是刑期,呼吸的費用和待在監獄的時間抵消了但是牢白坐了,能出去才見鬼了。
已經被那一大串欠款時間弄得麻了,營養劑的味道又實在不得行,祝余正催眠自己這玩意很好吃之際,一股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食物香氣飄了過來。
靠,誰這麼奢侈?
祝余實在忍不住抬起頭,看見遠處兩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了食堂正中央的位置,說來也是離譜,和他這種邊緣冷板凳不同,正中央位置的餐桌居然是沙發?!
兩個男人看上去都挺年輕,其中一個留著一頭銀色的碎發,瞳孔也是銀色的,身材高挑,雙腿修長。
銀髮男慵懶地趴在沙發上,燈光從頂部照射在他的髮絲上,閃爍著奇異的光澤,那雙眼睛看著冒著香氣的牛排微微眯起來,下一秒他將餐具狠狠戳進牛排,那塊略帶血絲的牛排就被男人這麼咬入口中。
看上去比起人類更像一隻茹毛飲血的野獸。
雖然食堂很是吵鬧,可祝余就是莫名聽清了銀髮男嘴裡嘟囔的話——他在說,「難吃。」
坐在銀髮男旁邊的另一個男人則顯得無比……這詞該怎麼形容來著?對,不懷好意!
金色的頭髮和眼睛,往往應該讓人聯想到陽光,可這傢伙卻絲毫沒有什麼扯淡的溫暖的感覺。
金銀二人組看上去都相當不好惹,並且看周圍人的態度,隱隱有種監獄一霸的感覺,總結一下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存在。
說起來,果然相由心生這句話純屬扯淡,從他來食堂的一路上來看,這群本該是罪大惡極的囚犯居然沒一個醜人?還是說他失憶了把腦子裡關於美醜定義的部分給搞壞了?
抱著這種疑問祝余再次低下頭喝他的營養劑,卻被那古怪的味道弄到皺緊眉頭,就在此時,一個怯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個……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祝余看向說話的人——終於有個百分百適合「小白臉」的男人出現了。
男人有一張過於精緻昳麗的臉龐,眼尾甚至有些微微泛紅,眼眸里也泛起了點點水光,無比惹人憐惜,這種極致的脆弱感祝余感覺自己說話大聲一點都能讓人哭出來。
見祝余沒有答話,男人的臉紅了起來,幾乎要像一隻兔子一樣掉頭逃跑了。
眼見人真的要走,祝余連忙搖頭說道:「啊,不好意思,我剛剛在走神,你坐。」
「那個你的面孔我沒有見過呢,你是新來的嗎?我……我是X區的犯人,我叫白世!」
「祝余,今天才來。」
明明祝余只是簡單說了下自己的名字,可聽得白世那雙漂亮的眸子氤氳著水光,一閃一閃地看著祝余,就好像這個世界只有祝餘一樣。
「我也才進來!祝余……這個名字真好聽!」
祝余總覺得不對勁,如果他像金銀二人組一樣充斥著大佬的氣場白世這態度很正常,可他現在是個弱雞啊?
更別提他剛還被人一頓揍,傷口是無法遮擋的,而帶著傷在這種地方幾乎是名牌「我很好欺負」了,祝余實在想不通白世這種大美人有什麼非要纏著他的必要。
但如果是美人計的話圖什麼呢?
祝余是個一窮二白一問三不知的失憶倒霉蛋,要說他身上唯一可能讓人企圖的一個是被煞筆唐恩形容「小白臉」的外貌——可白世的那張臉犯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