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香燭店只剩下他們爺倆後，老爺子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這一晚上跌宕起伏的經歷，讓他的心臟都快要無法負荷了。
「爺爺，你沒事吧？」
「沒事 」老爺子直接幹了一杯茶水，先是呵呵笑了兩聲，然後笑聲越來越大，最後乾脆放聲大笑起來。
沐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在一邊。
「老東西，什麼事這麼高興？」一個年輕的女鬼露出頭來向香燭店內張望。「既然你今天這麼開心，那免費的香燭能不能早點給？」
它在看到沐歌時，原本就大的嘴咧得更開了。
「哎呀，今天還多了一個小姑娘，長得真漂亮，還很……招鬼稀罕。」
沐歌看著面前女鬼那殘破的屍體，突然眼前一亮，招手示意她進店來。
「你喊我？」
沐歌點頭，「你進來，我和你談個生意。」
女鬼飄了進來，湊到沐歌面前，極其歡快地轉了幾圈，「小姑娘，你不害怕我嗎？」
「不怕，你為什麼要把腸子拖在外面？」
女鬼又往前湊了一點點，小聲說道，「這樣安全啊，小鬼不敢欺負我，老鬼嫌我噁心，也不會吞噬我。」
小女鬼對著她咧開大嘴，「你還是頭一個不嫌棄我的人呢。」
「其實也是嫌棄的。」沐歌嘴上說著嫌棄，但面上仍帶著笑容，「你去幫我嚇唬一個人，你把她嚇跑，我就管你一個月的香，如何？」
「好啊，嚇唬誰，你說吧。」
沐歌將033查到的，原身親媽現在所在的醫院病房號，告訴了小女鬼。「你的任務是把她嚇跑，順便告訴她，只要她靠近我，就會招鬼。」
「好的，我現在就去。」小女鬼開心地飄走，連晚上的免費香燭都不要了。
「你何必嚇她？」
「她第一次過來見我，就帶著記者，像她這樣的人，不一次把她嚇怕了，她是不會甘心的。」
「行吧，你說了算。」老爺子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十幾分鐘後，起身去上廁所。
老爺子一走，香燭店門口立刻出現一個男鬼，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沐歌。
抬起的右手，食指衝著沐歌做出勾引的動作，發出的聲音中透著無盡的誘惑。
「你過來啊……過來啊……來啊……」
沐歌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在距離那男鬼兩米的位置時，突然停了下來。
那男鬼原本略顯得意的神色猛地收斂，還沒等他再出聲召喚，便被沐歌扔出的五雷符，劈得渣都不剩。
沐歌走到門邊，門外黑漆漆的，只有十米外的路燈照射出昏暗的光線。
她的精神力捕捉到好幾個剛剛還在偷偷觀望的鬼，現在被嚇得四下分散逃離。
「怎麼了？我聽到打雷了。」
沐歌看向老爺子，「嗯，我也是聽到雷聲，所以出來看看，不過外面沒下雨。」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覺吧，明天還得上學。」
「好。」她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老爺子，「爺爺，我答應那個女鬼的香，你別忘了幫我兌現。」
老爺子隨意揮揮手，示意她快去睡覺。
第二天，沐歌一進校園，便感受到周圍老師和同學，那若有似無的視線。
作為一個天天睡覺，還每次都考全校第一的學霸， 本就備受關注，現在因為昨天發生在校門外的事情，她的關注度就更高了。
所有人都在偷偷看她，卻又裝作沒在看她，直到一個女生跑到她面前，「沐歌，我媽是鎮醫院的大夫，她說那女人半夜就跑了。」
小姑娘說完，轉身就跑，可剛跑幾步，就被其他人給圍了起來，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關於昨天校門外那個女人的情況。
沐歌腳步不停，繼續上樓，其實她昨天晚上已經從033那裡看到了醫院的監控視頻，看到了原身親媽狼狽逃跑的德行。
沐歌直接上到三樓，也是小鎮上這所中學最高的樓層。
三年七班正在上早自習，初三的學生與初一，初二上下學的時間不同，所以大部分同學並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此時看到沐歌出現，靠近門口的同學問了一句，「同學，你找誰？」
「張翼德。」
那個男孩轉身衝著教室喊了一聲，「飛哥，有人找。」
出來一個又高又壯的男孩。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沐歌，用著尷尬變聲期的嗓音說道，「什麼事？」
沐歌直視著張翼德的眼睛，用著其他人都聽不到的聲音，輕聲說道，「你爺爺讓我來告訴你，做人要善良！不要再欺負同學。」
「你以為我不會打女人嗎？」張翼德緊皺眉頭，眉間的川字紋已經有了深深的痕跡，一看就是經常皺眉的人。
這男孩天生就是個魯莽不聽勸的性子，這也是老爺子不讓她向鬼許諾的原因。
若是換個人過來，確實拿他無可奈何，但沐歌直視他半刻後，他的神情便柔和下來。
「行了，回去吧！」